第七章 费尔奇

刚刚开学，教授们交给小巫师的基本上都是理论上的东西。这些索利姆已经很熟悉了，所以他可以在目前非常轻松的环境下自由支配大把的时间。

在今天早上的时候，索利姆期待的东西已经让猫头鹰送来了。星期五一整天他们只有上午有课，下午和晚上的时间索利姆可以自由支配。

吃过午饭，索利姆开始在校园里寻找起一个人——阿格斯费尔奇。

费尔奇是霍格沃茨的看门人。他是一个脾气很坏，令人讨厌的人，他的爱好就是与学生作对。费尔奇养了一只猫叫洛丽丝夫人，它几乎是他全部的精神寄托。和费尔奇一样，它也成天在城堡中的各个走道里徘徊着，只要它发现有学生弄出了一丁点的乱子，费尔奇就会迅速赶到事发现场。

费尔奇是个哑炮，意思是他出身于巫师家庭但不会魔法。这种情况也一定程度上造成了他糟透了的为人和对小巫师们的仇恨态度。他办公室的天花板上吊着的都是被他擦得亮亮的铁链和手铐，以备一旦他得到允许，就可以用这些来惩罚违纪学生，这是他最爱干的事情。

索利姆找费尔奇只有一个原因：他是个哑炮。

说真的，当你没有惹事的时候是很难找到费尔奇的。索利姆已经晃了一圈了，还是没见到费尔奇或者洛丽丝夫人的影子。在问了七八个画像后，索利姆总算是找到了正在清理墙壁上涂鸦的费尔奇。

费尔奇的年纪已经很大了。他不能用魔法，只能用刷子和清洁剂来对付污垢，而不是像一个巫师那样：

“清理一新！”

费尔奇迅速的回过头盯着索利姆看，他认为这是一个新的花招。

“下午好，费尔奇先生。”索利姆收起了魔杖。

“滚开，小子！”费尔奇拿着带着长柄的刷着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别想嘲笑我！。”

“我并没有嘲笑你的意思，费尔奇。我只是想和你谈谈。”

“在我把你吊起来之前赶紧离开！”费尔奇恶狠狠地冲着索利姆吼道。

“你就不想像个巫师那样使用魔法么？”索利姆笑着说，“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我的妹妹和你一样是个哑炮，我想帮她获得使用魔法的能力。而这一点上，同为哑炮的你可以帮助我。”

索利姆看着拿着刷子一动不动的费尔奇说道：“我们不到你的办公室里好好谈谈么？要知道今天下午和晚上我都没有课，我要是想找乐子的话也不至于……呵呵，你说呢？”

费尔奇当知道自己是个哑炮的时候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出身纯血，却是个哑炮。只能看着别人用魔法，感受着家人的厌恶，感受着他人的嘲笑。费尔奇不是没有想过办法，但是不管他怎么努力，甚至是虐待自己都不能让他的魔力觉醒。慢慢的，费尔奇也就放弃了，安安心心的在家族的安排下来到了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当一个看门人。从来没人有在意费尔奇，从来没有人关心他，在他五十余年的人生中也从来没有朋友。可是今天有一个小巫师愿意帮助他，即使自己对于对方来说只是一个试验品，费尔奇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不管机会有多么的渺茫，费尔奇也愿意去尝试。他清楚，如果自己是一个巫师，那么自己的人生将会完全不同。

“如果让我知道你在耍我……”

费尔奇的办公室是一间天花板上吊着一盏油灯、充斥着烤鱼气味的小屋。里面有用来置放学生违纪记录的档案柜。看着这间屋子就能知道费尔奇在霍格沃茨的地位如何了，学校里那么多的空教室和空房间，比这间小屋环境好的多的是，但是学校只给了他这么一个小屋子。

“来吧，费尔奇，时间宝贵。”索利姆拿出了他今天早上收到的包裹。

“在开始之前，费尔奇先生，”索利姆一边拆包裹一边对费尔奇讲解道，“你要清楚，哑炮分为两种。”

出身巫师家庭而无法使用魔法的，这样的人称之为哑炮。哑炮和麻瓜的相同的地方都是无法使用魔法，而不同的是哑炮是有魔力的。正因为有了魔力，哑炮才可以看见像摄魂怪这些麻瓜看不见的魔法生物。

但是哑炮和哑炮是不同的。有的哑炮是因为天赋不够，身体里那点可怜的魔力无法产生魔力暴动而无法使用魔法；有的则是天赋太好，在身体里淤积了大量的魔力，在没有成为默然者的前提下，大量魔力的暴动会对小巫师的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身体在这种情况下会下意识的选择不进行魔力的宣泄——也就是魔力暴动。

索利姆首先要确认的就是费尔奇是属于哪种情况，是魔力过少而成为的哑炮，还是因为过多的魔力导致幼年时没有魔力暴动。

“来，喝下这瓶药剂，费尔奇先生，这是一种魔力反应药剂。”索利姆对费尔奇解释着，“喝下去，然后告诉我你的感受。”

魔力反应药剂会反应对象的魔力量的多少，一般用于测试魔药材料或者炼金材料蕴含的魔力量，合格的就被用作材料。但是这种药剂巫师是无法直接服用的，索利姆早在还没来霍格沃茨之前就通过自己的爷爷找到一位愿意帮助他的魔药大师使之变成一种可以被巫师服用的药剂。

费尔奇二话没说就喝下了这瓶魔力反应药剂。在他看来，除非是得了失心疯，不然不会有人会用毒药害自己，如果自己真出事了，眼前这小子也跑不掉。

“你现在有什么感觉？”索利姆从他巫师袍下面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笔记本和一只羽毛笔。“你现在如果没有感觉，就等有了感觉再说。”

接下来的两分钟内索利姆就和费尔奇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

“不会吧？这就算魔力再少也应该有点反应了啊，难不成这费尔奇不是哑炮而是一个麻瓜不成？”索利姆有点蒙。

“等等，我好像有点感觉了。”费尔奇突然瞪大了眼睛，“我的身体好像泡在热水里一样。”

索利姆迅速上前撸起了费尔奇的袖子，他的皮肤发红，摸上去还有点发烫。

“很好，如果再有什么变化及时告诉我。”索利姆开始在他的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费尔奇兴奋的在他的小屋里走来走去，有感觉总比没有感觉要好，不是么？在他看来这就是他可以使用魔法的开端。不过在索利姆的要求下，费尔奇还是老老实实的坐在他小屋的唯一的一张椅子上。

“塞尔温先生，我感觉温度好像降下来了。”费尔奇现在完全没有最初见到索利姆时凶狠的态度了。

看了一眼墙角边的巨大沙漏，索利姆点点头：“将近三十分钟，这足够说明情况了。”索利姆停下笔合上了笔记本，“恭喜你，费尔奇先生，你的情况是最好的那种。换句话说，你有可能摆脱哑炮这个身份。”没有理会激动的费尔奇，索利姆继续说道：“当我准备好一些东西后我会再来拜访你的。”

“费尔奇先生，我建议你最好先好好锻炼一下你的身体。”索利姆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即使真的能够成功，你现在的身体也承受不住魔力的暴动。”

索利姆准备回去以后就和自己的祖父联系，索利姆的祖父最近半年是没有任何事情的，除非有紧急的情况，不然他都会呆在塞尔温城堡的地下室里。而一旦索利姆的祖父开始工作、开始履行他的职责的时候，索利姆就不能联系到他了。所以索利姆准备在能联系到自己祖父的时候尽量的求助——毕竟这也是为了一位塞尔温家的成员。

索利姆对自己的祖父的请求很简单：确认西尔娜的情况，如果是最坏的情况，那自己就另想办法。如果和费尔奇的情况一样，那就让祖父尽可能的找相同情况的哑炮，看看有没有个体间的差异。

索利姆最近看的那本大部头就是他的祖父亲自从家族藏书中复刻来的，与其说它是一本书还不如说它是一本手记和研究笔记的合订本。这本书里记载着各种对诅咒、变形伤害、魔咒伤害以及疑难杂症的研究和解决方案。由于这本书没有目录，索利姆只能一个一个翻看。而且书中关于对哑炮的研究少之又少，这又加大了他的工作量。

索利姆很理智，他并没有因为自己是“特殊人士”就对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产生任何的优越感。这得益于他的出身，让他知道了很多普通巫师永远都不会知道的秘密。同样也得益于他的出身，普通巫师梦寐以求甚至闻所未闻的魔法知识对他敞开大门。

哑炮是一个社会问题——纯血巫师的社会问题。严格而言，超过五代的巫师家族就可以被认定为纯血巫师。纯血巫师相比较于混血巫师和麻瓜巫师有太多的优势了，更早的魔力暴动意味着更多的魔力，漫长的家族史可以积累大量的财富以及人脉。但是困扰纯血家族的问题也不少，哑炮就是其一，还有所谓的纯血诅咒，当然了，这个问题目前索利姆不关心。

既然哑炮的问题自古就有，那自然就会有巫师去研究哑炮的成因、哑炮的解决方法以及如何从根源上消除哑炮的诞生。索利姆从来没有想过靠自己来解决妹妹的问题，正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既然早就有人研究过哑炮的问题，那么自己先看看他们的研究成果，看看他们的研究方向和思路也不失为一种解决问题的办法——毕竟“研究”这个事情是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金钱的。

幸运的是，在这本收集了各种研究手稿的大杂烩中索利姆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一份非常详尽的哑炮研究手稿，其中就有让哑炮恢复使用魔力的方案，只是这个方案被研究者注明没有实施过。

这是让索利姆唯一担心的地方，哑炮通常都是魔力不足导致的——这是先天不足。在索利姆能找到的所有手稿中都说明这是没有任何解决办法的。而先天不足也是最最常见的哑炮成因，像费尔奇这样有足够的魔力却没有发生魔力暴动的则是罕见的现象。索利姆要先确认妹妹西尔娜是哪一种情况才好决定下面的行动。

索利姆原来不知道猫头鹰从霍格沃茨到马恩岛飞个来回要多久，现在他知道了。他从猫头鹰塔楼挑了一只最健壮的猫头鹰送信，从刚刚吃完午饭不到一个小时到正在吃晚饭的时间。索利姆在礼堂吃晚饭的时候就收到了祖父的回信——要知道这还包括了确认西尔娜状况的时间。

索利姆很欣喜，祖父的回信里说西尔娜和费尔奇的情况一样。但是祖父不能确定他到底能不能再找到第三个这种情况的哑炮，而且魔药方面有些问题。祖父原先找的那个魔药大师，他“上班”去了。至少半年的时间内没有可能联系上。而处在休息阶段的魔药大师还得等索利姆的祖父收到回信后才能确认这些大师的手里有没有任务。

索利姆知道他祖父的工作是做什么的，也知道他祖父认识的那些巫师是做什么的。如果他祖父联系的魔药大师的手里都有活，那么就得自己想办法了。

不过嘛，霍格沃茨不就有一个现成的魔药大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