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波特

哈利波特，一个被巫师界的巫师们称为“救世主”的孩子。在他过去十一年的灰暗人生里从来没有感受过像现在这样的感觉，可以说是真正的万众瞩目。他还记得在他被海格带进破釜酒吧时的景象：人们争相和自己握手，对自己表达他们的敬意。虽然自己确实记不得自己做过什么让这些巫师敬仰万分的事。但是，管他呢。

哈利只知道现在自己很满足，很幸福。他敢说，昨天晚上的晚宴是他有生以来吃的最好也是最饱的一次。

恩？最饱？对不起，应该是最撑才对。

这里的小巫师们很友善——火车上的那个小白脸除外。他在火车上交到了他的第一个同龄的朋友。想到再也不会吃不饱，再也不会面对达利的拳脚，再也不会面对德思礼们的冷嘲热讽，再也不会面对玛姬姑妈的狗。想到这些，哈利觉的自己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但是哈利很快就开始不适应了。

在第二天早上，从哈利走出寝室的时候开始，一些窃窃私语就一直环绕在他耳边。而且哈利可以感觉得到几乎所有的人都看看他的伤疤。课间、下课后都会有一大群小巫师挤在门口想一睹哈利的真容。在走廊里还会有人围着他走来走去的盯着他看。甚至在他上厕所的时候门外都会站一群人。

说真的，哈利有点怀念德思礼家的楼梯间了。当然，只是说说而已。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很快的适应的。不过还好，他有个叫罗恩的朋友总会跟在他的身边帮他解围。

虽然被人当成珍稀动物围观是一件令人恼火和难为情的事情，但是哈利能感受到他们并没有恶意。没有恶意归没有恶意，但是哈利真的是烦透了这种感觉。来到学校这是第四天了，他身边围绕着的人丝毫不见减少。

为了躲避这些“哈利波特观察者”哈利不得不做出一个危险的决定：掐着点去上课。为此他的新朋友罗恩似乎有点不满意。

但是哈利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他并不熟悉这所处处都是魔法的学校。他要知道到每一间教室要花多长时间，还要知道具体的路线以及一些楼梯的走法才能做到“掐着点去上课”。

可是他做不到，他的朋友罗恩也做不到。所以他们很自然的就在星期四早上的变形课迟到了。

麦格教授是一个很严厉的女巫，这在第一次见到麦格教授的时候哈利就知道了。也许是得益于“救世主”的响亮名头，麦格教授并没有责罚他们。让哈利烦心的不是麦格教授，而是一个叫赫敏格兰杰的小女巫。虽说在火车上的时候就见识到了这位格兰杰小姐的唠叨，但是哈利还是受不了她一遍又一遍的在他和罗恩耳边叽叽喳喳的说他们这不对那不应该的。所以哈利和罗恩决定尽量远离喜欢说教的格兰杰小姐。

星期五，对于哈利和罗恩来说是一个重要的值得纪念的日子，因为他们终于一次性找到了正确的去礼堂的路，中途没有迷失方向。

“今天我们有哪些课？”哈利一边对付一个苹果派一边问坐在对面的罗恩。

“上午和斯莱特林一起上魔药课，两节连堂。”罗恩的嘴里塞满了食物，这让哈利听他说话有点费劲。

“斯内普是斯莱特林的院长，我听说他特别偏向斯莱特林的学生。待会我们就可以看看是不是这样。”

这时候一个女声插了进来：“哦，是的，我也听索利姆说过斯内普教授非常偏向他们学院的学生，而且对格兰芬多很不友好。索利姆说，斯内普教授会找到一切机会扣格兰芬多的分。”

哈利和罗恩听到这个声音就知道她是谁了。二人对视了一眼，准备继续对付手里的食物。

“等等，你是说斯内普会找我们的茬？”

“是的，索利姆是这么说的，所以昨天晚上他帮我和纳威讲了魔药课的‘注意事项’，而且在他的帮助下纳威熬制疥疮药水的时候已经不会炸锅了。”赫敏看了一眼坐在她边上的纳威。

“等等，赫敏你说的这个索利姆是谁？”罗恩问道。“还有，你说他帮你和纳威补习魔药？”

“分院仪式的时候你在睡觉吗？那个不停说话的就是他。而且他还是纳威的表哥。”

“我记得他好像是个斯莱特林来着。”

哈利和罗恩一起看向纳威。

纳威点点头，“是的，他是我的表哥。”

“纳威你怎么会有一个斯莱特林的表哥，那个学院的学生将来都会变成黑……”罗恩的话还没讲完就被一阵猫头鹰扑扇翅膀的声音打断了。

现在哈利已经习惯了。可是在第一天吃早饭的时候。百十来只猫头鹰突然飞进餐厅，着实把他吓了一跳。这些猫头鹰围着餐桌飞来飞去，直到找到各自的主人，把信件或包裹扔到他们腿上。

到目前为止，海德薇还没有给哈利带来过任何东西。它有时飞进来啄一下哈利的耳朵，讨上一小口吐司，然后飞回猫头鹰屋，和校园里的其它猫头鹰一起睡觉去了。但是今天早上，它却扑棱着翅膀落到果酱盘和糖罐之间，将一张字条放到了哈利的餐盘上。哈利即刻把字条打开。

“写的什么？”罗恩侧过头看向哈利手中的纸条。

“海格，是海格，他让我下午去他那里。”哈利向罗恩借来羽毛笔在字条背面匆匆写道：“好的，我很乐意，不久见。”然后就让海德薇飞走了。

在开学宴会上，哈利就感到斯内普教授不喜欢他。第一节魔药课结束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想错了。斯内普教授不是不喜欢他，而是恨他。

魔药课是在一问地下教室里上课。这里要比上边城堡主楼阴冷。沿墙摆放着玻璃罐，里面浸泡的动物标本更令人瑟瑟发抖。

斯内普和弗立维一样，一上课就拿起名册，而且也像弗立维一样，点到哈利的名字时总停下来。

“哦，是的，”他小声说，“哈利波特，这是我们新来的——鼎鼎大名的人物啊。”

德拉科马尔福和他的两个跟班克拉布和高尔用手捂着嘴吃吃地笑起来。斯内普点完名，便抬眼看着全班同学，眼睛像海格的一样乌黑，却没有海格的那股暖意。他的眼睛冷漠、空洞，使你想到两条漆黑的隧道。

“你们到这里来为的是学习这门魔药配制的精密科学和严格工艺。”他开口说，说话的声音几乎比耳语略高一些，但人人都听清了他说的每一个字。像麦格教授一样，斯内普教授也有不费吹灰之力能让教室秩序井然的威慑力量。“由于这里没有傻乎乎地挥动魔杖，所以你们中间有许多人不会相信这是魔法。我并不指望你们能真正领会那文火慢煨的大锅冒着白烟、飘出阵阵清香的美妙所在，你们不会真正懂得流入人们血管的液体，令人心荡神驰、意志迷离的那种神妙魔力。我可以教会你们怎样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但必须有一条，那就是你们不是我经常遇到的那种笨蛋傻瓜才行。”

他讲完短短的开场白之后，全班哑然无声。哈利和罗恩扬了扬眉，交换了一下眼色。赫敏格兰杰几乎挪到椅子边上，朝前探着身子，看来是急于证明自己不是笨蛋傻瓜。

“波特！”斯内普突然说，“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会得到什么？”

什么草根粉末放到什么溶液里？哈利看了罗恩一眼，罗恩跟他一样也怔住了。赫敏的手臂高高地举到空中。

“我不知道，先生。”哈利说。

斯内普轻蔑地撇了撇嘴。

“啧，啧——看来名气并不能代表一切。”

斯内普有意不去理会赫敏高举的手臂。

“让我们再试一次吧。波特，如果我要你去给我找一块牛黄，你会到哪里去找？”赫敏尽量在不离开座位的情况下，把手举得老高，哈利却根本不知道牛黄是什么。他尽量不去看马尔福、克拉布和高尔，他们三人笑得浑身发颤。“我不知道，先生。”“我想，你在开学前一本书也没有翻过，是吧，波特？”

哈利强迫自己直勾勾地盯着他那对冷漠的眼睛。在德思礼家时，他确实把所有的书都翻过了，但是难道斯内普能要求他把《千种神奇药草与蕈类》的内容都背下来吗?斯内普仍旧没有理会赫敏颤抖的手臂。“波特，那你说说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有什么区别？”这时，赫敏站了起来，她的手笔直伸向地下教室的顶棚。“我不知道，”哈利小声说，“不过，我想，赫敏知道答案，您为什么不问问她呢？”有几个学生笑出声来。哈利碰到了西莫的目光，西莫朝他使了个眼色。斯内普当然很不高兴。

“坐下，”他对赫敏怒喝道，“让我来告诉你吧，波特，水仙根粉和艾草加在一起可以配制成一种效力很强的安眠药，就是一服生死水。牛黄是从牛的胃里取出来的一种石头，有极强的解毒作用。至于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则是同一种植物，也统称乌头。明白了吗?你们为什么不把这些都记下来？”

这时突然响起一阵摸索羽毛笔和羊皮纸的沙沙声。在一片嘈杂声中斯内普说道：“由于你顶撞教授，波特，格兰芬多扣一分。”

哈利看到马尔福笑得几乎快要掉下椅子了。斯莱特林的学生们也都饶有兴致的盯着自己看，小声的交头接耳时不时看着自己发笑。

这时候哈利注意到斯莱特林中有一个与众不同的人：始终低着头看书，既没有和边上的同学一起嘲笑自己，也没有像马尔福那样笑得快要掉下椅子。

“这是个奇怪的人。”哈利想。

在罗恩的影响以及马尔福的现身说法下，更别提刚刚斯内普给他的印象了。哈利对斯莱特林确实充满了反感和厌恶。但是这个人好像和别的斯莱特林都不太一样。

魔药课继续上下去，但是格兰芬多的情况并没有是什么改善。斯内普教授让所有人配置疥疮药剂，但是格兰芬多这边总是出现一些状况：西莫斐尼甘把他的干锅炸了，罗恩不知道干了什么，他的坩埚扭曲成一坨麻花，拉文德布琅的坩埚里则是发出一阵难闻的气味。

格兰芬多这边唯一没有出现状况的就是赫敏和纳威，他们的坩埚既没有爆炸，也没有发出难闻的气味。他们两个的坩埚里的药剂简直和书上说的一模一样。

反观斯莱特林，小蛇们都安安静静的忙着自己手中的活。并没有像格兰芬多这边一样手忙脚乱并且总是出现问题，斯内普已经不止一次因为格兰芬多出问题而扣分了，算上哈利已经被扣了七分了。

“纳威，你们是怎么做到的？”罗恩的坩埚已经报废了，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你们难道不认字么？”赫敏在纳威旁边不耐烦的说道，“黑板上明明白白的写着步骤和方法，我倒是想问问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赫敏简直不能够理解，明明白白的步骤，切切实实的方法就写在黑板上面。为什么格兰芬多这边总是状况不断。赫敏看到索利姆已经将他的药剂装瓶并交给斯内普了。而格兰芬多这边最快的自己和纳威还差了两三个步骤才能完成。

课后哈利有注意到赫敏和纳威站在门口等待着什么人，毕竟刚刚整个格兰芬多就他们两个完成了药剂，想不让人注意都不行。哈利拉着罗恩慢走，想看看他们准备做什么。

终于斯莱特林也走出了教室，哈利看到那个唯一没有嘲笑自己的斯莱特林朝着赫敏和纳威走去。

“谢谢你索利姆，要不是你我今天就完蛋了。”

“你难道不应该感谢我么，纳威？昨天晚上的事情你就没长记性么？”赫敏抱怨着。“索利姆你不知道，纳威刚刚在课堂上又准备没移开坩埚就放豪猪刺。还好我一直盯着他，不然昨天晚上的事情又得发生一遍。”

“好了好了，下午没有课，你们准备做什么？”

哈利听到这个声音终于想起来索利姆是谁了，分院仪式上的事情他可是记忆犹新。哈利示意罗恩别说话，拽着他躲到一个拐角后面继续偷听。

“索利姆你晚上有时间么？你借给我的那本书我快看完了。”

“这样吧，晚餐过后你到老地方吧。你自己再挑一本。”

听着他们的声音渐渐远去，罗恩迫不及待的就对哈利说道：“两个格兰芬多的叛徒！跟那些毒蛇走的那么近。哈利你怎么看？”

哈利虽然不认为赫敏和纳威会是格兰芬多的叛徒，但是他也想知道为什么他们会跟那个索利姆走的那么近。纳威就算了，赫敏说他们是表兄弟，可是赫敏又为什么参合到里面去。听赫敏的话，他们昨天晚上事先练习过熬制疥疮药剂了，所以今天课堂上赫敏和纳威才能完成斯内普的作业。

想到这里，哈利对罗恩说：“先不管他们，我下午还要去海格那里，等晚上回来我们好好的问问赫敏他们，你说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