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无伤在尸体上擦擦腰刀上的血,勉强出了一点恶气。
刀疤男痛苦地大声呻吟,
亲兵要上去补刀,被曹无伤制止了,
“先留他狗命,给他止血,我有话要问他。”
曹大姐绝望至极,
“小弟,对不住!都是姐拖累了你。”
小弟杀了他们,这事不能善了。
得罪了刑部尚书,小弟哪还有什么前途,要么逃亡,要么入狱,似乎没有其他可能了。
曹无伤看她脸色灰败,心疼的上前握住她的手,
大姐的手冰凉。
“大姐,别怕,一切有我!”
“今天陛下升了我的官,我现在是军侯,刑部尚书管不到我。”
曹大姐的眼中又有了一丝光,
“真的?”
曹无伤点点头,
“我属于内廷官,属于太后和陛下管。”
曹大姐长吁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
安慰了大姐几句,让她去哄孩子,曹无伤终于看到了罪魁大伙,大姐夫郑如海。
大姐夫抱着头蹲在一旁。
曹无伤长叹一口气,想过去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骂他没出息?
事已至此。
劝他以后好好过日子?
赌狗怎么可能戒赌。
打他一顿?
两个孩子都还在呢。
不知道曾经本分的人,怎么突然成了赌狗。
曹无伤没有问。
答案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曹无伤无奈地一跺脚,大姐的命太苦了!
~
曹大姐带着两个孩子进屋,哄孩子睡觉。
郑老太公从一旁走了过来,红着眼睛道:
“无伤啊,都是我们郑家对不住你们!”
他曾经在咸阳的衙门当过文书,知道曹无伤刚才的话是安慰他的姐姐。
刑部尚书要是报复一个军侯,就太容易了。
即便是镇守一方的大都督,也轻易不敢和刑部尚书为敌。
这次曹无伤要折了。
要么等死,要么逃亡,没有生路了。
曹无伤叹了口气,
“大叔,您也注意身体,从长计议吧。”
郑老太公连连点头,
“我知道,我知道。”
他走到一旁,叫起儿子,
“你跟我来,我有话问你!”
说完,他扭头就走,进了不远处的牛棚。
郑如海站起身,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
外面一片沉寂。
牛棚里传来一阵哭声。
众人都唉声叹气,可是都爱莫能助,钱少了众人还能凑凑,一千多两太多了。
这明显是被设了局。
曹无伤将刀疤男拖到一旁,开始拷问。
果然,大姐夫是被同行设了局。
有人看中了工房书吏的位置,就拉他下水。
一开始是小赌怡情,让大姐夫每次都赚,很快,他就有了“赌神”的称号。
小县城已经容不下他,那必须去不远的帝都一显身手。
第一次去四海赌坊就赚了五十两。
第二次亏了三两;
第三次又赢了;
第四次亏了一百五十两;
……
就这样,他慢慢陷入进去,每当他不想赌了,就能赢一把。
直到前不久赌了一夜,在一帮人的忽悠下,输了总想翻本,接过欠下巨额的高利贷。
曹无伤最后问了一句:
“赌场东家是谁?”
“具体名字不知道,大家都叫他三管家,因为他是尚书的三管家。”刀疤男回道。
曹无伤又问了几个赌场的问题,
刀疤男知无不言,很配合。
直到再也没有问题可问。
曹无伤站起身。
刀疤男看出了他的杀意,急忙哀求道:
“大人,留小人一条狗命,小人给大人做牛做马。”
曹无伤没有理会,一脚跺了下去。
咔嚓!
刀疤男的脖子端了,
很快没了气息。
~
曹无伤已经有了主意,吩咐亲兵,
“咱们回军营。”
啊!
突然,牛棚里传出一声惨叫。
曹无伤心里咯噔一下,急忙冲了过去。
郑老太公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把那畜生杀了。”
“无伤,明天我去县衙自首,就说这些人是我们父子杀的。”
“你带着你姐,还有两个孩子,走吧!”
“走的远远的!”
曹无伤气的直跺脚,
“大叔,事情还没糟糕到这种程度!”
曹大姐闻讯冲了出去,跑进了牛棚。
郑如海心口插了一把短刀,已经奄奄一息。
曹大姐抱着他的头,
“如海!”
郑如海低声说了一句,
“对不起,下辈子偿还你们娘仨!”
声音越来越小。
曹大姐抱着他失声痛哭。
虽然他给家里带来了灭顶之灾,但是毕竟有过恩爱,有过美好。
曹无伤紧握双拳,眼睛赤红!
听刀疤男的意思,赌场的东家知道了是曹无伤的亲戚,才下了黑手。
本来设局的人只想让郑如海破产。
~
地面微微颤动,一队骑兵打着火把飞快地冲这么跑来。
衙役们吃了一惊,
“官兵来的这么快?”
众人换乱起来,郑老太公焦急道:
“无伤,你们快走!”
“我留下应付他们。”
曹无伤急忙大声道:
“大家别慌,是我的兵!”
很快,陈大勇带着五十个骑兵冲进了村子。
“大人,什么麻烦?”
“军营已经戒备了,随时可以支援这里!”
曹无伤摆摆手,
“这里没事了!”
“你带着兄弟们去蓝田县,斩杀县衙的书吏‘阎成春’。”
阎成春就是垂涎大姐夫的职位,害他沉迷赌钱的那个畜生。
陈大勇拱手领命。
曹无伤又低声叮嘱:
“之后就在县城外休整,等我过去。”
陈大勇带人走了。
~
曹无伤跟几个邻居将郑如海装殓,上了香,就告辞了大姐。
郑老太公再次劝他逃亡,曹无伤治好安慰几句,然后带着亲兵回营了。
回到军营已经是后半夜了。
曹无伤立刻命人叫来文朝贵,
“命你派人跟踪程遗爱,最近有消息吗?”
文朝贵回道:
“大人,白天才有新消息,程公子已经欠了三百多万白银。”
曹无伤缓缓点头,
这个钱,足够让程家伤筋动骨了。
赌坊是刑部尚书的;
刑部尚书是苗丞相的狗;
敢让程遗爱欠这么钱,竟然不怕五城兵马司大都督的报复,曹无伤闻到了阴谋的恶臭。
欠了这么多钱,苗丞相该收网了吧?
“张成辉最近还找你吗?”
文朝贵苦笑道:
“大人,他不是找,是死缠,总是舔着脸,末将又下不去手。”
曹无伤呵呵笑了,
“去吧,让他现在来见我!我有事让他去做。”
~
夜色深深。
万籁俱寂。
四海赌坊里热火朝天。
程遗爱眼睛赌了大半夜,今晚的运气时好时坏,
输输赢赢,最后带来的银子又输光了,还签了几张借条。
又要押大小了。
程遗爱沉吟了一下,毫不犹豫的将筹码押了“小”,
“都‘大’了十三把了,该‘小’了。”
竟然有赌徒相信他的话,纷纷押“小”。
荷官是一个风情万种的美女,拿起骰盅晃动起来,身子也跟着摇晃。
一群赌徒都咽着口水,几乎看呆了。
咚!
荷官放下骰盅,媚眼如丝,将一众赌徒的心撩拨的痒痒的,都觉得荷官是看他的。
“各位爷,开盅了呀?”
声音很甜,让赌徒们更激动了。
一群赌徒鲜血上涌,纷纷大喊,
“开!”
“肯定是‘小’!”
“放屁,肯定是‘大’!”
“……”
在吵吵嚷嚷声中,荷官的玉手揭开了碗盖,
桌子周围瞬间安静了,众人挤作一团,齐刷刷伸长了脖子,
大部分很失落,
“竟然是大!”
少数赢的几个人兴奋地大叫:
“是‘大’!是‘大’!”
程遗爱有些失落,竟然押错了。
眼前空荡荡的,银子又输光了。
风骚的荷官走了过来,贴在他的身旁,娇声道:
“大公子,继续呀?”
程遗爱用力点点头,
“那必须的!”
一旁自然有人递上借条、毛笔,程遗爱提笔签字。
他甚至都没有扫一眼金额,更不记得这是今夜签的第几张借条。
一切都那么自然。
他已经习惯了,没钱就签个借条。
反正家里有钱!
反正老子是五城兵马司的大都督,管着赌坊呢!
赌场很快送来新的筹码。
一切都如行云流水,丝滑的很。
程遗爱满血复活,拍拍筹码,对荷官大吼,
“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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