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恶意

第682章恶意，只是觉得之前签订的《伊犁条约》蒙古方面的过分要求，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丁日昌闻言精神一振，朝堂之上不乏明理之人，但他们往往选择沉默。

然而，这番话却像一道曙光，预示着可能的变化。

广州城，李鸿章离去十日后，武英殿大学士吴大澂才缓缓抵达。

彼时，广州都督刘坤一已然收到指挥部的指令。需前往京城接受审查，已于数日前乘船北上。

同行的还有两个活泼的少女，一个八岁，一个十岁，她们的命运将在未来的岁月里掀起惊涛骇浪。

吴大澂抵穗后，才得知总督和南洋大臣都不在广州，涉及的关键人物似乎都在有意避开。

迎接他的是两广地区级别最高的文官，暂领布政使职的陈宝箴。

“特使大人亲临，卑职代表李总督恭迎大人。”

陈宝箴笑容满面，行礼如仪。

赵兄，多年未见，你的风采越发深沉了啊。”

王文韶朗声笑道，热情地拉住赵烈文的手。

他们早年间在对抗太平天国的动荡中相识，那时赵烈文作为曾国藩的核心幕僚，其地位远高于王文韶在淮军李鸿章麾下的身份。

两人都才情出众，因此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赵烈文微笑回应，尽管他现在只是二品官员，而王文韶作为武英殿大学士，已是文臣中的顶级人物。

然而，他对过去的朝廷并无遗憾，那已不再是他的追求。

然而，对于这位老朋友，他仍怀揣着拉拢之意，因为郑兴如今所需，不仅是强大的海军，更是朝廷内部的影响力。

夔石，你在广州停留几日，郑督曾交代我务必请到当世柳体大家的墨宝，广西新建的军事学堂，还望你能赐予校名呢。”

赵烈文亲密地说道，毫不避讳地寻求合作。

王文韶一生酷爱书法、藏书和著述，虽与拼命著书的俞荫甫相比稍逊一筹，但他时常以时事评论为乐，作品在京师官场广为流传。

他的工笔柳体是他自认为的拿手好戏…………

回想起与赵烈文初识时，赵大才子推崇的是狂草，对他的工笔不屑一顾。

但现在，赵烈文竟主动求字，令王文韶心中满是快意。

不过，他明白，公私分明是他的原则。

“既然你已经提出了请求，我怎能拒绝。”先处理公务吧……那些人犯的供词和文件都准备齐全了吗。”

广州知府已妥善处理，人犯都已押解到位。”

赵烈文答道。

嗯……那就够了，“我觉得两天绰绰有余。”王文韶轻启唇瓣，露出淡笑。接着又提及江南制造局与郑督的合作，“关于改进制式洋枪的事，中堂大人问何时能启动。”“即刻待命……”赵烈武放声笑道，两位老谋深算的人物在各自的盘算中找到了契合点。

淮军在北方战役中见识到了现代化武器的力量，渴望能自主生产，但由于仿制毛瑟的成本高昂，他们选择了合作。

南洋系派工程师改良江南制造局的步枪，既节省成本，又能共享技术成果。

在这种共同利益下，广州案件的裁决迅速出炉，对荣保等主要罪犯，王文韶主张严惩以示警戒，而对广州将军长善，他终究和赵烈文有了共同的理解，暂时停职接受调查，毕竟镶红旗的贵族在京中势力庞大。

三天后，赵烈文将郑大督抚的开创之作——《海洋战略论》赠予王文韶，尽管此书并未公开流传，仅作为南洋海军指挥学院的珍贵教材，但王文韶这位耳聪目明的朝廷重臣早已通过张佩纶的口述略知一二。

作为朝廷中少有的海防倡导者，同时也是对军事教育具有独特见解的官员，王文韶昔日主导成立了一批体现时代精神的教育机构，包括北洋陆军学校、人才培训馆以及西方知识海洋学院等。因此郑兴希望能借此机会向他灌输海洋战略的重要性。

《海域策略论》并非神秘之作，实为一种创新性的思考方式。这个时代已不再单纯依赖陆地，浩渺的海洋、坚不可摧的铁甲战舰，才是未来的生存基石。

在为这场满汉将领间的政争画下句号后，李**认真考虑后赞同了张晓峰的意见，我实地考察了位于广州的某大型造船基地，亲眼看到了船台上工人师傅们忙碌的身影，以及一艘艘待建的船舶框架。站在象征工业革命辉煌成就的庞大机械前，那长达数十米的龙骨在巨型起重机的轻松操作下被搬入船坞，这一幕深深震撼了王文韶。

作为一名自二十岁弃文从军，服务于淮军李中堂幕府的儒雅官员，他对国家的屈辱感深深烙印。

然而，如何对外捍卫尊严，却一直是他苦苦探寻的答案……

参观结束后，“王文韶突然提出建议：‘惠甫，我得知南方海军实力雄厚，’”既然到了，能否带我去一睹风采。”

这突如其来的请求令赵烈文有些意外，连忙解释：“水师已出海训练，恐怕要一个月后才能返回，夔石兄可能要失望了。”

王文韶微笑回应，脸上并无失落，两人保持着轻松的气氛闲聊着，待回到客栈，随行的十几名亲兵立即前来禀报，他逐一询问，神情愈发凝重。

而在总督府内，赵烈文坐在偏厅，情报司的欧阳庆在一旁静候，不时有身着特制情报官服的人送来密信。

“夔石似乎总是在暗中行动……”赵烈文轻轻摇动折扇，若有所思地低语，然而语气依然保持着平静。

欧阳庆则镇定自若，从一个普通学生成长为南洋体系中令人敬畏的军事领袖，他在战火洗礼中磨砺，对情报工作的热爱虽非初衷，但如今已深陷其中，明白这份事业的价值所在，每一份付出都值得。

对于赵先生，那个在短短一载内跃升至南洋体系核心的关键人物，起初他确实有些不解其迅速崛起的奥秘。

但他深信郑总督的洞察力，因此对朝廷钦差王文韶的到来，赵烈文的筹备部署堪称严谨。

他预料这位淮军出身的巨头会借此机会施展手腕。

果不其然，王文韶甫抵广州，除了迅速处理案件，他的亲信部队却悄无声息地渗透广州将军府和知府衙门，试图深入了解南洋体系。

然而，这一切都在情报司的严密监控之下。

当广州将军长善失势之际，欧阳庆立即趁机行动，凭借财色、威权与恐吓，成功在官府内部安插了诸多耳目。

对于王文韶的陌生亲兵，赵烈文早已准备了熟谙官场规则的资深官员，他们巧妙地引导亲兵，使得王文韶的打探变得徒劳无功，无法获取任何实质性信息。

这让王文韶深感震惊，他企图利用非南洋系统的渠道收集情报，结果却只得到无关紧要的琐事，关于真正核心的信息，他几乎一无所获。

此刻，他清楚认识到，广东与广西逐渐落入那位新晋官员的管控之下，淮军系不能再以旧有的眼光看待这位崛起的新星——郑总督已成长为帝国中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根基深厚且潜力无限。

原先的东交米巷，本是清政府的一片偏僻区域，鸦片战争后，面对列强的强势入驻，清政府被迫答应他们在东交米巷设立使馆。

然而，这个名字显然不够显赫，于是列强们熟练地将其改称东交民巷，使之成为京城外国使馆区和西洋人聚居地。

尽管列强以武力打开了清朝大门，但他们对东方巨龙仍怀有敬畏之心。

唯有俄国人，他们驻扎在东交民巷西边，一直以卑劣手段蚕食北方领土，惯用借口是那些看似不可能的边界标记。

因此，俄国公使博白傅在多次无理要求后，倡议重新探讨东北黑龙江地区的界限问题，毕竟那是我国东北的边陲地带。因为那片区域仍有原住民生活，尚未正式划入俄国版图。

然而，近日传来一个令人意外的消息，原本负责与俄国交涉边界事宜，那名以铁腕闻名且深谙外交策略的曾纪泽，被朝廷调任为两广总督，取而代之的是郑兴大人。

这个变动令博白傅外交官大感震惊，因为在前次中法战事的和平调解中，他曾在曾纪泽的强硬攻势下吃了不少苦头。

还没来得及思考对策，另一个不祥的讯息又接踵而至，守门的军官通报，曾纪泽大人率领大批清军前来。

博白傅内心一阵混乱，尽管有些措手不及，但他还是下令接待，但出乎意料的是，走在最前方的并非曾纪泽，而是那张刻板严峻的面孔——郑总督。

这个中国人如此迅速地来访，意图何在？博白傅一时茫然，明白拒绝已不可能，但这位中国强硬派急于会面，显然不会带来什么好事……唯一让他感到绝望的是，从这位中国人的手中获取利益，似乎变得遥不可及，就像法国的经历一样，让他深感无力。

郑兴凝视着这位挺胸昂首，看似傲慢的博白傅，语气庄重：“博白傅公使，从今日起，所有与俄国的条约和边界划定，都将由我亲自过问。”

他的话语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今日我不是来谈判，因为那片土地，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的领土。”

面对郑兴的傲慢，博白傅试图反击：“郑大人，根据北方军团提供的证据，俄罗斯人在更早的时间到达此地，因此其所有权应归于伟大的斯拉夫民族。”

然而，郑兴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狡黠的笑容，这让博白傅心中一紧，怀疑自己是否又被他算计。

他仔细回想，确信自己没有犯错，那些证据对清朝来说是无法验证的，他的话语无懈可击。

然而，郑兴接下来的一席话几乎让他跳起来：“博白傅公使，我建议你仔细思考转换工作，我可以尝试让你成为我的学员。让你掌握历史知识，否则你在讨论中会胡言乱语。只会成为全球的笑柄。”

他的正经表情下隐藏着嘲讽，让博白傅深感压力。

郑兴微笑着对博白傅公使道：“傅公使，我只是想向您分享一些关于我国的渊源，中国乃华夏民族的国家，由汉族、满族、蒙古族、藏族这四大族群共同构建。

诸位提到的那个寒冷地带，古时候我们这边记载为匈奴之境。据传黄帝之孙昌意曾将其子分封于此，距今已有四千年历史，这片土地曾是鲜卑族和蒙古族五十多个部落的狩猎领地。

在接下来的协商中，我或许会提议将鲜卑之地纳入边疆划定的讨论范围。”

博白傅听完翻译的解释，心中懊悔不已，自找麻烦，言语不慎竟让郑总督抓住了把柄，现在不仅仅是黑龙江以北被认为是中华民族的古老领域，仿佛全俄罗斯东部地带都揭示了新的科学根据。然而，他并非仅凭口舌之争，而是以其独特的韧性应对，此刻脸色涨红，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他猛地一甩头，坚定地说：“郑总督，无论如何辩解，外贝加尔地区的俄军实际上已经控制了该区域。所以我们必须依据事实进行谈判。”

说完，博白傅又瞥见郑兴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心中警觉，莫非又要落入这个中国人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