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一声声泣血的质问让朱元璋沉默了。
他突然觉得朱樉的目光有些刺眼。
微微移开目光，朱元璋叹息道：“你不是要介绍这里的院长给我认识吗？”
“先见了院长再说吧。”
朱樉沉默的点点头，带着朱元璋继续往前走去。
在慈济院深处的一个小房间，朱樉和朱元璋见到慈济院院长。
一个做农妇打扮的40多岁的女子，正皱着眉头在书桌上看书。
听到门口的动静，女人抬头看向门口。
一见是朱樉，立马放下手中的书籍，躬身道：“民妇见过秦王。”
“肖院长免礼了。”
等肖院长直起身子后，朱樉指着朱元璋说道：“肖院长，这是从应天来的朱大员外，他听闻了孤儿院的事，也想尽一份力，你为他介绍一下咱孤儿院的情况吧。”
听到是来做慈善的，肖院长那满是风霜的脸上挂起了和善的笑容。
“咱们慈济院由秦王府出资兴建，至今已有两年。”
“目前收容有246名孩子。”
“其中175名女孩儿，其余的男孩多是身患残疾，或染病体弱者。”
“已被领养的孩子有22人，其中18名男孩儿，4名女孩儿。”
肖院长一边说着，一边将之前他在看得那本书递给了朱元璋。
朱元璋一看，才发现这是孤儿院的人员名册和账册。
朱元璋翻看着其中的记录，脸色越发的阴沉。
慈济院收容的都是府城的孩子。
两年前朱樉刚来的时候，这里最多收容了超过500名孩子。
最小的甚至才刚刚出生。
很多婴儿在衙役赶到之前就已经被杀死。
现在慈济院之中的有些婴儿，甚至是被衙役从水中捞出来救活的。
这还是有记录的，被发现的，没有被发现的溺婴、弃婴只会更多！
朱元璋只觉得眼前一片恍惚。
黄纸上的一个又一个的黑色的汉字，在他的眼前慢慢的化作了鲜血的颜色。
所谓的洪武之治，在这些血淋淋的数字面前变成了一场笑话！
只听肖院长继续说道：“经过王爷这两年的治理，老百姓的生活好了许多，再加上王爷反复的给老百姓做心理工作，不少父母都渐渐的把自己的孩子领了回去。”
“但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父母选择了遗弃，这个月，就又增添了30名孤儿，其中28个都是女孩儿。”
肖院长微微一叹。
百姓遗弃孩子，除了贫穷以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重男轻女。
慈济院的女孩儿数量远远多于男孩儿便是明证。
很多女婴都是健全的，健康的。
反观被遗弃、溺亡的男婴则多是染病或者是体弱、残疾者。
根据书册上的记录，今年慈济院里因为疾病而早夭的孩子就有16个，全部都是男孩儿。
朱元璋放下了手中的书册，他感到了胸口发闷，有些喘不过气来。
连西安都是如此，那大明的其他地方岂不是...
肖院长继续介绍道：“还没有断奶婴儿都在后方，普通的孩童住在中间，靠近门口的房舍是慈济院的婆婆们住的，前面的庭院空置，就是他们平时玩耍的地方。”
突然。
“咩~”
朱元璋问道：“这是羊的声音，你们慈济院养了羊？”
肖院长解释道：“慈济院现在很多婴儿都没有断奶，乳娘难找，王爷就送了一批母羊过来，用羊奶来弥补母乳的缺口。”
“走，带咱去看看。”
肖院长看了眼朱樉，朱樉点头示意。
肖院长这才说道：“员外，请跟我这边走。”
朱元璋跟随着肖院长往着羊圈的地方走去，越靠近羊圈气味越是难闻。
靠近了羊圈，朱元璋也看清了羊圈内中的情况。
只见在羊圈的外围，有三个半大的孩童，约莫在八九岁的模样。
其中两人正吃力的提着装着清水的木桶，往水槽里面倒着水。
另一人则拿着一把青草，一边喂羊，一边轻轻的抚摸着母羊的脑袋。
肖院长说道：“王爷慈悲，建立慈济院收纳孤儿，给了这些孩子一条生路，但随着收容的孤儿越来越多，拨给慈济院的钱多少还是有些不够用，现在慈济院里加上我，就只有四个婆婆负责维持。”
“孩子们很懂事，为了给我们分担压力，这些杂活他们都是抢着做。”
“平日里县衙的衙役和王府的护卫也都会过来帮忙，王爷还定期安排医学院的大夫过来给孩子们体检，总体上，慈济院还算是可以维持的住。”
朱元璋前面那三个孩子的背影，微微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差多少钱，你给咱列个清单，这笔钱，咱出了！”
ps：不好意思，今天鼻炎发了，头痛得很，就只有两章，请各位读者爸爸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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