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杨厂长拉着沈鹿鸣进了单间,说是让他尝尝他们这儿的饭菜质量。不一会儿,又有几个领导进来,还有那个“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李副厂长。
李副厂长从面相上还真看不出他是个奸诈小人,说话也是让人如沐春风,只挑好听的说。
看得出来,在座的这些人都没有李副厂长能说,一张老嘴巴巴的,就一个话题:“全国都学解放军”,他愣是没冷场,可见其本事。
沈鹿鸣面带微笑的聆听,心里却不待见这种人。他还是喜欢跟杨厂长这些人打交道,性格耿直,只知道干实事,不说空话。这个老李正好相反,就算不知道他后期的所作所为,也让人亲热不起来。
吃到差不多了,杨厂长笑着问饭菜如何,沈鹿鸣笑着竖起大拇指。
杨厂长给老李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轮到你上场了。
李副厂长略显尴尬,还是带着笑意说,厂里管理层住的地方都满人了,一时半会捣腾不出来。
正好街道那边有个评为先进的四合院,里面住的大部分都是厂里的职工,还舔着脸说,跟工人住在一起,能更好的向他们学习。
沈鹿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笑着答应了,并告诉大家,他是来干工作的,不是来享受的。
后勤管理住房的小张领着沈鹿鸣来到街道,在街道办好手续,又由居委会的孙大妈带着他俩去看房子。
“小沈,就是前面那个院子,你看,离大街很近,你上班很方便。”
居委会的孙大妈指着前面的一处四合院,对推着二八大杠自行车的沈鹿鸣和小张说道。
“这个院里大部分人都在你们厂上班,也好相处。这院里有三个管事的大爷:一大爷就是你们厂的易忠海,是个老工人,八级工了;二大爷刘海中也是,他是七级;三大爷叫阎埠贵,是小学的老师。”
沈鹿鸣一愣,还真是巧合啊,真到了这个说是“情满”,其实是“禽满”的四合院了。虽然在厂里时,杨厂长告诉他会遇到熟人,他心中已经确定了几分,但真正要面对这帮禽兽时,还是觉得有几分意外。
“大妈,除了这个院,其他院子应该也有空房子吧?”
“有是有,但是都没有这个院的房子宽敞、气派。这还是你们杨厂长专门给王主任打招呼,街道给留出来的,要不早让人抢走了。”
说话间,就走到了四合院的门口。
老话说:“门楼矮小居穷人,三进院落住豪绅。”这四合院以前的主人,不是二品以上官员,就是有背景的豪绅。也就赶上这一段特殊时期,才轮到了工人和百姓居住。再过二十年,只能洗洗睡吧,梦里啥都有。
沈鹿鸣把自行车支在门边,上了锁。和小张一起跟随孙大妈跨进了前院。
“孙大姐,今天怎么有空到这儿来了?”一进门,就有一个妇女端着水盆,见孙大妈进院,笑嘻嘻地问道。
“这不是小沈的房子分到这个院了吗,我带他来看看房子,认认地儿。你家老阎下班了吗?”
“也快回来了,这不,我接水准备做饭呢。”虽然笑着,沈鹿鸣还是从她的表情里察觉了一丝不满。
孙大妈对沈鹿鸣介绍,这个是阎埠贵的媳妇,院里都叫她三大妈。
沈鹿鸣打了声招呼,三大妈不咸不淡地回了下。
孙大妈又跟几个闲聊的妇女打了招呼,带着沈鹿鸣二人进了中院。
一个年轻的妇女正在水龙头边上洗衣服。
可能是听见脚步声,抬头看到了孙大妈,脸上立刻洋溢出热情的笑容。
“孙大妈,可是很长时间没见您了,您今天这是?”
“小秦啊,我今天给你们带来一个新邻居。哎,你今天怎么没去上班啊?”
“小槐花今天不知道怎么发烧了,我就跟厂里请了一天假。”
“行,孩子没事吧?你去忙你的吧,我领小沈去看看。对了,一大妈呢?”
“一大妈领着小当出去了。”
这就是秦淮茹?难怪有人说她是洗衣狂魔,十次出场有八次是在洗衣服。
长相也算清秀,说实话,比电视剧中郝老师是要年轻一些,但要说比郝老师漂亮,那还差点,否则也轮不到长得不咋样的于海棠成为厂花了。
也是因为她,这部不怎么红的剧却以另一种方式火了。
秦淮茹热情的跟沈鹿鸣打过招呼,就回屋去了,沈鹿鸣就跟随孙大妈来到空屋的门口。
这是一个标准的三进四合院,跟电视剧在大棚里搭的景有些不一样。电视剧有焦点,主要表现剧中主要人物,除了开全员大会,那些个背景板根本就没有生活画面。
四合院整体都是用的大蓝砖,当时也叫青砖,偶尔有几处蓝红砖搭配地方,是新凿开的门,为了多住几户人家。不像剧中演的,好像只有傻柱一人住着三间大堂屋似的。
六七十年代,京城十几年没盖新房子,进城的人是越来越多,很多院子都又搭建了小房子。
傻柱和聋老太太要是敢各自独占三间房,那阵风都不知道把他们吹到哪里去了。
孙大妈领着他进了堂屋,推开了堂屋东侧这一间的屋门,看着里面空荡荡的,有点尴尬地笑道:“这老宋,收拾的还真干净,他又不是被精简返乡了,是调回你们总厂,也算是高升了,那些破破烂烂的家具还带着,真有点儿跌份啊。”
孙大妈说着,又领着沈鹿鸣来到边上的东耳房,也是空荡荡的,有些琐碎的垃圾还没有清理干净。
“这间小点儿,这墙上原来有个小门,是跟堂屋通着呢,你找人打开就行。这外边的门呢,大妈建议,还是给它堵上的好。”
孙大妈指着堂屋正中这间说:“这间原来住着一个老工人,因为子女都在老家,前年就被精简返乡了。一时没有安排人住,他们就给恢复成原来的样式了,这不,你们两家的门都在这一个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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