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离京

皇宫大内，朱高炽一家也在短暂的年夜中非常难得的吃了一顿团圆饭，只不过这氛围却没有魏王府那般融洽了。

饭席间，谈话的内容皆是汉、赵二王之事，皇上朱高炽主张以家事为由和谈，但一旁的太子朱瞻基却主张开战，依旧是一副轻狂的做派。

这让朱高炽对眼前的儿子很是失望，毕竟先帝生前想了诸多办法，也没有一个可以让朱瞻基能够斗倒汉王的！

……

大年初三，朱高熙精心挑选了五十名实职影卫，护送张玥、朱瞻垚母子前往汝州。

自己则拿着魏藩三万精锐的兵权虎符，入宫面圣。

皇宫，养心殿内，朱高炽看着自己的四弟主动要求用三万精锐调换京师十二卫，顿时感到有些惊讶，问道：“老四，你这又是做什么啊？”

朱高熙行大礼，跪在朱高炽面前，拱手奉上虎符，说道：“皇上，您也知道，目前京师十二卫的兵权握在臣弟手中，虽然您不觉得如何，但是这毕竟不符合规矩的。

所以，臣弟想用在汝州的三万御林老营的精锐，与皇上讨个旨意，让现如今的京师十二卫换防汝州，等那三万精锐入京后，皇上可让他们跟备倭兵主力打混，再重新委以任命。”

朱高炽明白朱高熙的意思，说道：“老四，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怕将来瞻基会对你起猜疑之心。

可是…可是那三万精锐是爹当年御赐给你的，跟京师十二卫的战斗力相比，孰高孰低，你心里应该最清楚了。

你…真的想好了吗？”

朱高熙毫不犹豫地跪拜道：“臣，魏王朱高熙，恳请皇上下旨！”

也罢，这要换做另一个皇帝，铁定会以为朱高熙也有了反意。但是面对洪熙皇帝朱高炽则不会。

朱高熙虽然是朱棣的幼子，但是说到底，他从小就生活在朱高炽身边，这老大和老四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知根知底。

而且，朱高炽心中明白，如果老四只是说说，试探自己对他的心思，断不会一大早就带着虎符入宫的。

见到老四的果决，朱高炽也不再犹豫，说道：“好吧，朕…同意了。

额～对了，原神策卫指挥使、现任长陵卫亲军指挥使张輗也是你的人，也一同随军走吧。

不过，你还是要把左军都督府的骁骑右卫留下，那毕竟是国家的军队，可不能跟着十二卫换防啊！”

朱高熙早就想到了这一出，想带走骁骑右卫还是太难了。

一番思索后，也罢，朱高熙回应道：“臣，朱高熙奉诏！”

解决完军队换防的事，朱高熙起身对朱高炽说道：“皇上，山东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一说到这个事，朱高炽头都大了，挥挥手示意朱高熙坐下后，便说道：“唉…老二老三是铁了心的不回来，瞻基那孩子也不愿轻易罢手，咳咳…”

朱高熙随后便说道：“皇上，要不臣弟去趟山东吧，二哥三哥总不至于连我的面子都不给吧？”

听到这话，朱高炽满脸地疑惑，问道：“你去？你有办法说服他们吗？”

朱高熙一脸无所谓道：“皇上，说到底我们都是亲兄弟，这个时候不管你派什么人，都没有我去合适，老二老三对我不会设防的，顶多不让我参与罢了，我去探探底，你也好安心不是吗？”

朱高炽思索着他的话，迟迟没有开口。

只听朱高熙再次说道：“难道你真想看着瞻基去阵前送死吗？北征刚刚结束不久，现在又要打内战，国家的赋税撑得起来吗？民心又真的会支持吗？

同室操戈、自相残杀，这个天下已经不需要再来一次靖难了。”

朱高炽非常严肃地看着他，说道：“好吧，那就由你代表我，代表朝廷，去劝劝老二老三。

你说得对，这个天下太需要休养生息了！”

回到王府，早就在王府门口等待的骁骑右卫指挥使朵罗歹上前迎道：“王爷，换防之事，皇上同意了吗？”

朱高熙笑哼了一声，走进王府议事堂，说道：“换防皇上是答应了，不过你的指挥使可就没有了。

皇上下旨，在汝州的三万御林老营精锐和京师十二卫换防，张輗卸任长陵卫亲军指挥使一职，随军同去汝州；

而骁骑右卫的兵权必须归还朝廷，所以你需主动辞去指挥使一职，同张輗一块前往汝州。”

听到这，朵罗歹傻眼了，合着骁骑右卫被朱高熙放弃了，他不解道：“王爷，骁骑右卫可是禁军骑兵啊！就这么扔了？”

朱高熙有些笑意地看着他，道：“舍不得？如果你还想带骑兵，我可以把你调去关外，那里有的是骑兵给你带，鬼面骑、关宁军随便你选！”

朵罗歹连忙跪地道：“王爷，末将不是这个意思！请王爷恕罪！”

朱高熙深呼了一口气，说道：“三日内，你自己主动向都督府辞任指挥使，会同张輗，配合兵部，换防汝州；

抵达汝州后，你和张輗对十二卫兵马进行整编，重新编为‘汝州三卫’，分为鲁山卫、宝丰卫以及伊阳卫。”

朵罗歹单膝跪地道：“末将领命！”

解决完这些事，朱高熙看着偌大的王府，却已是没有的人气。

无奈摇了摇头，唤来影卫道：“传令下去，除了留在内宫、大内以及负责京师情报的影卫外，其他人等全部撤离京师。

备马，咱们去山东！”

……

反正已经没了其他念想，朱高熙带着数名影卫，日夜快马加鞭，终于是来到了山东。

正要走进汉、赵二王位于山东驻留地的议事堂时，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宣读“清君侧”谕令。

朱高熙摇头笑了笑，就再次听见老二在里面问道：“你们听着怎么样？”

还没等其他人说话，朱高熙就笑呵呵地走了进来，说道：“二哥三哥，好久不见啊，近来可好？”

朱高煦见到朱高熙的突然到来，也是十分地震惊，问道：“老四，你怎么来了？”

朱高熙乐呵呵地反问道：“二哥三哥，你们不会不欢迎我吧？”

朱高燧却问道：“你不会是代表老大来当说客的吧？”

朱高煦听了突然警觉起来，问道：“老四，你不是不涉军政的吗？你来干什么？”

朱高熙只能叹了一口气，道：“爹已经没了，你们俩又跑到这里来逍遥快活，我还留在京师有什么意思啊。

趁着要去就藩了，特意过来想和二哥三哥聚一聚，以后什么时候能再见，是真的不知道咯！”

朱高煦一脸震惊，问道：“你是说，你要去就藩？是老大逼你走的？！”

朱高熙笑着拍了拍老二，说道：“这话就难听了不是，他现在可是皇上，我就是一个藩王，还是要遵旨的嘛！”

朱高燧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朱高煦却已经是火冒三丈，道：“老大做得太过分了！你可是他的亲弟弟，刚当了皇帝就不认兄弟了！

老四，你也不要去就藩了，跟着我怎么样？当年靖难的时候，你也是带过兵的人，在场的将士你也都认识。

咱们一起带兵回北京，二哥帮你出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