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翊笑了好一阵,这才渐渐平复下来。
“秦牧小友,你知道今天自己都闹了哪些笑话吗?”
秦牧本能的摇摇头。
他一个生长在五星红旗下的穿越青年,哪懂这里的弯弯绕。
如果不是碰巧空间书包里刷出一套《明史》,他那靠看电视剧学的历史,早就不知道把他坑死多少回了。
“学生不知,还请宋大人赐教!”
宋翊到背过手,摆出一副掉书袋的姿态。
“第一,你不该敲响惊堂鼓!”
“第二,拜访县令或者府尊,你要提前写下拜帖,并在拜帖上注明哪年进学,坐师是谁等等。”
“第三,如果有冤,应该事先准备好状纸。”
“不过,一般来说,你们新晋秀才,多数都不会写状纸,搞不懂里边的门道。”
“这时候,你就需要找你的坐师,让他们帮忙代写。”
“状纸呀,这玩意我有!”
就在宋翊打算继续说教之时,一直当乖学生的秦牧,从袖子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状纸。
“宋大人!”
“这是学生写的状纸,我所要控告之事,都已经写在上边。”
“呃呃……”
宋翊惊讶的看向秦牧。
“你会写状纸?”
状纸可不同于一般的八股文,这东西既有一定的格式,还需要懂得大明律,通晓一些法律名次的运用。
宋翊不相信,一个刚刚考中秀才的年轻人,能懂得这么多门道。
然而,当他打开状纸之后,他彻底被震撼到了。
条理清晰,叙事明白。
所引用的法律条文也准确无误,援引的其它判例,也有很强的参考和借鉴意义。
这等文理清晰,叙事简明扼要,没有一句废话的状纸,就是经年的老吏,也未必能写得出来啊!
最难能可贵的是这一手馆阁体,写的那叫一个端庄秀丽,让人看上去顿有赏心悦目之感。
宋翊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秦牧。
“秦牧小友,这状纸真是你自己写的?”
“当然!”
秦牧穿越之前,乃是法学专业学生。
虽然现代法律跟古代有很大的区别,但起诉书一类的套路和格式,基本上没啥大变化。
无非就是诉讼主体,诉讼事由,诉讼诉求一类。
顶多需要研究下大明的语法结构,在容易混淆、歧义的词汇上多加注意一些而已。
“啧啧!”
“写的真不错!”
“如果秦小友有意,不知可否来我府衙当个下手?”
“你放心,不会影响你以后参加科举,也不算吏员,就是给我当个文书,帮我处理一些简单的公文。”
“我去!”
这要是放在后世,这是妥妥的京城市(伟书)记秘书长的级别啊!
秦牧怎么也没想到,告状竟然还能告出个这样高级别的职务!
“确定不是官?”
宋翊一看秦牧的表情,就知道这货在担心啥,赶忙赌咒发誓。
“放心吧,这确实不算官!”
“你什么时候不想干了,直接跟我说一声即可,没人能拦得住你!”
“哦!”
“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回去考虑考虑!”
“行!”
“这事确实需要考虑下!”
宋翊说到这里,不由苦笑的看了看放在几案上的轻便枷锁。
“更何况,我现在还是个戴罪之身,你有所顾虑倒也情有可原。”
秦牧还真没把那套枷锁当回事。
不过,对于宋翊所犯的罪,他倒是有几分好奇。
“宋大人,学生有一时不明,不知该不该问?”
“你是想问我犯了什么罪吧?”
宋翊笑着看向秦牧,见秦牧老实的点点头,随即苦笑着解释起来。
“我犯了贪污罪!”
“贪污了十两银子,按罪应当革职,贬为庶人。”
“呃呃……”
秦牧闻言一愣,随即瞬间秒懂。
“懂了!”
“宋大人是想自污,已达到金蝉脱壳的目的。却未曾想到,当今圣上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谁说不是呢,这不把自己给玩砸了!”
宋翊和秦牧相视一眼,不由哈哈大笑。
秦牧突然觉得,好像给宋翊当个副手也不错。
既能借助应天府尹的力量,让自己以后做生意更加方便。有不用担心影响科举仕途,影响未来的布局。
最重要的是,宋翊这人很对秦牧的脾气。
宋翊拉着秦牧来到大堂上的座椅旁坐下,将状纸摊开在几案上。
“贤侄!”
“你的这份状纸我看过了。”
“案情很清晰,只是要打赢这场官司,还需要些关键性的证据!”
“比如说,要先知道那李二愣是从何处买的毒药,又是何种毒药,最好有药方的购药记录,已经药房的证人证言。”
“有!”
“有?”
在宋翊满脸惊讶的目光中,秦牧再次从袖子里摸出一卷文书。
宋翊接过这卷文书打开一看,可不就是药房老板的证言吗!
更让他惊讶的是,上边保人、证人俱都签字画押,简直比他们衙门搞得还要正规!
“咦,不对呀!”
“你这上边的日期都是半年前的,你怎么才来告状?”
“这个嘛……”
宋翊见秦牧露出尴尬的笑容,瞬间给了个秒懂的眼神。
“懂了!”
“之前是高大人当府尹,你信不过他……”
秦牧尴尬的挠挠头,没好意思否认。
事实上,他之所以现在才来,就一个原因。
那就是,他不想给人下跪!
现在身上有了功名,不用给人下跪了,他一天都等不及就巴巴的跑来告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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