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四章 推进

大地苍茫，漫天兵阵，一边是两万余人的后金联军，一边则是七千余人的大员线列步兵，双方不断的接近，大战一触即发。

大员陆军第17师在郑锐的命令下直挺挺的逼近到距离后金战列两千米左右的距离才停下来，对面那似乎深沉无边的人海，说没有压力那是假的，古人云“兵一上万，无边无沿”，面对后金绵延数里的部队，郑锐只觉得似乎天地之间只能看见人头旗海一般。

郑锐策马出来，在各营之间缓缓而行，声音洪亮的说道“诸位，在你们的对面是一支从冰天雪地的丛林里钻出来的一群野蛮人，他们嗜血好杀，企图摧毁他们面前所有的文明，他们所到之处只留下残破的废墟与灰烬。

而我们，身为华夏文明的守护者，消灭面前这些只知毁灭的野蛮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们有着这个世界上最精良的武器，你们也接受过这个世界上最严格的训练，为的就是在战场上，将这些野蛮人赶进地狱。

士兵们！让野蛮人在我们的勇气前颤抖吧！”

郑锐说完猛地抽出佩刀，斜指后金军方阵大声喝道“逼阵前进！”

一阵急促的号声传来，在轻快的进行曲声中，大员陆军沉默着，踢着整齐的正步如一堵人墙般直逼后金军阵，浓烈的杀机在空气中荡漾，每一个士兵都相信这个世间没有任何力量能阻挡他们前进。

郑锐此战并未留下预备队，因为人数的劣势，预备队毫无作用，所以必须拿出全力，第一击就让敌人遭受到最惨重的伤亡。在进攻前，郑锐专门向军官们下令，在进入六十米之前不许任何人开火。

第十七步兵师以营为单位分成了九个三列方阵，第171团的三个营位于中央，172.173两个团在左右两翼展开，两个直属于师部的侦查连从左右两翼飞奔而出，掩护着战列线的左右两翼。

郑锐已经摆开了架势，该轮到济尔哈朗迎接了，他传令“火铳步弓手上前，稳住阵脚不要让大员军过于逼近。”

济尔哈朗久经战阵当然明白阵型的重要性，但是他手中的步战主力是没怎么经过战阵的汉军火枪兵，虽然人数相较大员军相差不多，但是面对精锐的大员线列兵，若要让他们步步紧逼，那种浓厚的威势下，自己的火枪手肯定会不战而逃。

同时他也下令一千后金甲兵压阵和后方的火炮开火射击。

“轰轰轰！”

后金的大炮声响起，数个5斤重的炮弹越过后金军阵砸在了两军对垒的空地上，后金军不停的发射炮弹，17师的独立炮兵营也开始还击，但是因为视线以及距离等原因，炮兵营只能如同后金炮兵一样对着步兵战线发射炮弹。

双方的炮弹不停的发射，几颗红夷大炮发射的铁弹命中几处正在行进中的大员队列，一阵惨叫过后，几处队列被打穿了。

这一幕让后金联军士气大震，但他们还没高兴多久，对面大员陆军炮阵也是一阵轰鸣，数颗6磅及12磅炮弹呼啸而来，将他们的军阵也打出数个缺口。

汉军火枪手一阵动摇，但是被时刻关注军队情况的后金甲兵立即镇压，数个企图逃跑的火枪手被甲兵砍了脑袋，汉军重新稳定了军阵。

大员陆军依旧冒着炮火结阵逼近，士兵们对身旁战友的阵亡毫不在意，一出现空缺后队的士兵就会立即补上，伤者悲惨的嚎叫声似乎丝毫不能影响他们的士气。

“装填子药。”汉军军官们大声的怒吼，下令装填火药，只是比起使用燧发枪定装弹药的大员陆军，他们的装填更为繁琐，队列也没有大员陆军密集。他们也不能与用子弹喂出来的大员精锐甲等师相比，见大员军阵不断逼来，他们装填的更为慌乱，不过幸好此时双方距离还较远，一番手忙脚乱后，数千名汉军火铳手总算装好了自己的弹药。

济尔哈朗看到大员陆军在炮火打击下依旧稳步前进，他的心脏猛烈跳动，身处前线的汉军火枪手就更不要说了，各个拼命喘气脸色发白。

“传令，等大员军近入百步在开铳射击，违反军令率先开铳，军法从事！”济尔哈朗恶狠狠道。

“喳！”

…………

大员陆军的战列线很快就逼近了400步，散兵线更是已经进入了300步左右，伞兵们对着后金的队列接连开火，汉军火铳手中弹倒地的人越来越多，一些后金甲兵以及充当步弓手的蒙古人穿过拥挤的火铳手，用弓箭与散兵们对战。

但是散兵并不畏惧，他们进行分组以五个人为小组进行齐射，沉重打击了这些弓箭手。

但是这些弓箭手有效的帮助了乌真超哈火枪手稳定了队列，当大员战列进入一百步之后，一声海螺声响起，正在两军之间生死搏杀的弓箭手与散兵立刻撤出了交战区域。

“举枪！”后金的旗队长大声喝道。

数千名乌真超哈火枪手立刻放平了手里的火枪瞄准了依旧不断逼近的大员战列，而大员陆军的线列兵端着手里的燧发枪，枪头的刺刀闪着寒光，对后金火铳手放平的枪口毫不畏惧。

队列继续前进，后金阵中响起一声喇叭声，绵长的后金战列上爆开无数白烟，密集的火光闪动，齐射的声响震耳欲聋。

大员战列线中一片惨叫，数百名线列步兵扑倒在地，爆响的枪声余声散去后，大员军乐队的鼓点和铜笛还在鸣响，士兵们依然在呆板的前进，早已深刻入脑子中的步调丝毫没有差错。战列线上的空缺被后队的士兵迅速补上。

没有人抱怨，没有人逃跑，所有人都在沉默的行进，当进入80步时对面的后金阵线又是一阵喇叭声响起，又一轮齐射到来。

走在战列最前方的连长和旗手身体一抖倒下了，在旗手身后的士兵立刻丢下手中的步枪，捡起军旗，补上了旗手的位置。

“已经70步了为什么不停！”济尔哈朗的脸皮不停的抽搐着，他已经彻底被战败的阴影包围了，后金的火炮已经不在轰鸣了，他们的炮膛已经处于临界值，无法发射，大员的炮兵也开始调转火力阻拦侧翼的蒙古骑兵。

在战局重心全部压在火枪对射中时，济尔哈朗的最后一丝侥幸正在急速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