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线列步兵前进！

第二天热兰遮城

荷兰大员总督奴亚兹站在炮台上，通过望远镜盯着城下那支已经做好进攻准备的军队，看到那十几门已经瞄准城堡的大炮，他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现在整个热兰遮城已经被包围了。

“总督先生，请问您的命令是?”一旁的荷军上尉格利特·霍尔面无表情地问道。

今年已经快要40岁的格利特·霍尔是个参加过反抗西班牙统治战争的老兵，拥有丰富的作战经验。他分看不起这个新上任的总督先生，霍尔一直认为他们落到今天这步田地这个无能的总督是要负主要责任的，早在海军全军覆没的时候，他就提醒奴亚兹应该尽快与郑锐和谈，寻求一个体面的结局，他们已经没有继续作战的能力了。但当时傲慢的总督先生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的建议，还派人联络土人部落挑衅对方。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只有投降或者在这里全军覆没两条路可走。

“总督先生，你的命令是什么！”看着已经六神无主的奴亚兹，霍尔不耐烦地又问了一遍。

“啊，这....我......”奴亚兹这时已经语无伦次了，完全无法正确的下达命令。霍尔见状也没有在等待命令，带着对总督先生的鄙视直接转身离开了炮台。

......

郑锐骑着一匹棕色的阿拉伯马站在军阵后方的一处缓坡上，正在用望远镜观察着热兰遮城的防御。过了一会儿才放下望远镜转头询问身后的副官“劝降信送过去了吗？”

“十分钟前就送过去了，长官。”

“看样子荷兰人是要顽抗到底了，那就开始进攻吧。”

“是！”身后的传令兵敬了一礼，骑马冲下缓坡去传达命令了。

片刻后，部署完毕的2个炮兵连就开火了，在呛人的浓烟中6磅与12磅的炮弹呼啸着砸在了荷军残破不堪的炮台上，荷兰人也不甘示弱地用大炮还击，只是仅有4门6磅炮的荷军炮兵即使再怎么努力也比不上郑锐的炮兵火力。最终在对射了几轮之后，荷军的炮兵就被完全压制住了，还活着的荷兰炮兵丢下大炮，逃离了炮台。

但郑锐的炮兵依旧不依不饶地对着炮台猛烈开火，最终荷军的炮台终于不堪重负，在热兰遮城里荷兰人的哀嚎下轰然倒塌。

“命令炮兵对准城墙射击，要在步兵进攻前给我把这面破墙夷为平地。”

“是！”传令兵一敬礼，然后就匆匆跑去传达命令了。

不多时，炮兵连的炮火就更加凶猛了，甚至几个3磅炮的炮组直接拉着火炮跑到距离城墙300多米的距离上开火。

城墙上的荷兰人挨了半天炮轰最终还是受不了了，派人请求奴亚兹将部署在海边的2门18磅重炮调了过来。尽管霍尔上尉强烈反对，但是早已被炮火吓破了胆的奴亚兹还是同意了调派海防重炮。

当这两门18磅重炮被费力的拖运到城墙上时，身后海港方向又传来了隆隆炮声，郑锐的海军在海防重炮被调离的第一时间就冲到了岸边，几轮炮火打击就摧毁了海防炮台。奴亚兹又匆匆忙忙地找到霍尔，要求他尽快将大炮运回去。

这一连串自相矛盾的命令气的霍尔上尉暴跳如雷，但是想到海港方向的城墙还没有建好，如果敌人登陆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只得无奈的命令手下再把大炮拉回去。就这样，好不容易部署在城墙上的大炮一炮未发，就又被拉走了。

此时已经摧毁了海防炮台的林俊已经没有了什么后顾之忧，直接命令舰队成战列线对着热兰遮城猛轰。在一百余门舰炮的打击下，热兰遮城里的荷兰人遭到了惨重损失，那两门被拖拽到半道的18磅炮也被密集的弹雨摧毁。

眼见城内越来越混乱荷军也即将崩溃，霍尔决心出城迎战，不管怎么说这也比待在城内像老鼠一样被炮弹活埋在地洞里来的强，而且说不定还能找准机会冲出重围。

霍尔带着卫兵冒着炮火在城中穿行，收拢溃兵，搜寻军械。最终霍尔收拢起来了500余人在城门口集结，等到郑锐的炮兵连补充弹药给大炮降温的空档，打开早已经千疮百孔的城门，列队杀了出去......

“到底是和西班牙人打了几十年的仗的国家，荷军里还是有些出色的军官的。”郑锐看到霍尔率领的部队选择出城迎战后，对着副官感慨了一句。

“我钦佩这名军官的勇气，但同时我也认为他很愚蠢，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副官很轻蔑地说道。

“好了，既然客人已经来了，我们哪有不好好招待的道理？命令第一营出击！”

“是！”

就在霍尔勉强将手下500余人的队伍排列好队形后，就听见一声大喊“线列步兵前进！”紧接着就看见对面一排排扛着上了刺刀的1777型步枪的士兵排成紧密的阵型，在轻快的鼓点声中踏着整齐的步伐向前推进着。霍尔举起望远镜观察了一下，当他看见线列步兵们那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时，心中忍不住一阵发寒。霍尔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下令让士兵们点燃火绳。

经过和郑锐军团的几次交手，霍尔深知西班牙方阵的长矛手在面对线列步兵时只是靶子，所以在出城前将搜刮到的所有火枪全部配备了士兵，然后学着线列步兵们的样子将这500人排成了两列。

“所有人等待命令才允许开火，提前射击将遭到严惩！”霍尔在队列前走来走去，大声重复着自己的命令。

由于荷军的火炮已经被摧毁殆尽，郑锐的火炮经过长时间的射击也需要冷却，使得这一场战斗少见的只有步兵参与，如果不考虑人数和装备上的差距，这场战斗似乎是异常“公平”的。

随着线列步兵们踩着轻快的鼓点越来越近，成散兵线冲在线列前的猎兵们也进入了他们的猎杀范围。

“砰！砰！”

猎兵们纷纷半跪在地对着远处的荷军开火，骚扰着荷军的队形。

霍尔见状也命令仅有的一小部分装备穆什克特重火绳枪的士兵脱离队形冲了上去和列兵们对射。

随着军乐声越来越清晰，线列步兵们也靠的越来越近，猎兵和装备穆什克特火枪的荷军已经转移到了阵线右方远离线列的地方。现在霍尔已经无心关注和猎兵的战斗了，因为线列步兵们已经靠的越来越近了，双方之间的距离仅有150米左右了。

霍尔手下的荷军士兵面对整齐逼近的线列步兵们精神压力越来越大，很多人的手已经放在了扳机上。

霍尔清楚现在不是开火的时候但荷军士兵巨大的心理压力已经不能再等了，于是他无奈地下达了开火的命令。

“开火！”

此刻霍尔对于这场战斗的结果已经心知肚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