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二章 绝望的反击（下）

“杀！”

第63团的士兵们怒吼着快步冲向了后金军，而同时，支援地62步兵团的火炮也突然变得猛烈起来，将那些已经开始冲阵的蒙古骑兵炸成碎块，连绵不绝的炮火让蒙古骑兵遭受了巨大伤亡，现在到了比拼双方耐力的关键时刻了。

多尔衮此刻也紧张的注视着姚思耀的军团，他孤注一掷的抽调了全部的侧翼正白旗兵力，这是他唯一能够挽救中央军团的办法，不然陷入混战的中央军团甲兵将全军覆灭，一个都活不下来。

但事实终归还是让多尔衮失望了，郑锐以远超他想像的炮兵力量将蒙古骑兵死死挡在侧翼，让他们不得寸进，还抽调出了足够的力量发动了侧击。

当看到第63步兵团从侧翼狠狠装上了正在奋战的中央军团时，多尔衮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下令撤兵。

虽然后金投入了侧翼的力量，但是63步兵团的刺刀冲锋让他们挽回颓势的希望彻底破灭，后金正面的战线在多尔衮下令撤兵之前就全线溃败，一群群甲兵拼了命的向后逃去，他们一路丢盔弃甲，拼命向后逃去，仅剩下的那20个巴牙喇也弹压不住被裹挟着往后跑，他们跑回停马的地方随便抢了一匹马便夺路而逃。

建奴后队溃逃，从左翼杀过来的第63步兵团立刻分成两队，一队组织防御，一队继续合拢过去，将那些被黏在河道边的巴牙喇和甲兵团团围住。

此时已经浴血奋战很长时间的白杆兵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在第63团赶过来后，他们立刻脱离了和巴牙喇的纠缠，让到了一边。

此时还活着的巴牙喇就剩下不到20人，他们和残存的60余甲兵围成一个环形方阵和外围包围他们的白杆兵以及线列步兵对峙。

“听令！装填弹药！”

63团的军官们此时根本不愿浪费时间，直接下令装填弹药，用排枪解决这些人。

“举枪！瞄准！”

随着命令的下达，数百支燧发枪立时平举瞄准了负隅顽抗的建奴。

这种临近死亡的巨大压力让建奴的精神崩溃了，他们发出野兽般的吼声，不顾一切的朝着线列步兵的战列线冲了上去。

{“开火！”

“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鸣响从枪口传来，无数的子弹带着死亡的气息将这些建奴的最高战力轻松打死。

巴牙喇们抽搐着带着满身的枪眼，摔倒在地，鲜血在他们身下蔓延出来，灌溉着荒凉的土地。

躲在最后的十几个甲兵幸运的没有被子弹击中，但是他们的精神依然崩溃，他们扔下手中的武器，跪倒在地，痛哭流涕的请求饶他们一命。

“停止射击！”

相比起已经杀红了眼的白杆兵，新投入战斗的63团还保持着一定的理智，士兵们端着枪走上前将这些痛哭流涕的甲兵全部俘虏。

“万胜！”

当所有人都还沉浸在血战的氛围中时，突然一声呼喊从士兵们中间传来，周围浴血奋战的士兵眼中恢复了光彩，一起高喊起来。

“万胜！”的呼喊声传遍了整个阵线，每个人都兴奋的用尽全力呼喊。

“终于赢了！”在后方的郑锐也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等到声音渐渐低下去后，郑锐才对身边的副官道“命令部队部署防御，打扫战场。”

“是！”

命令传达后，第六步兵师的连队开始恢复队列，重新组成了一个个方阵，侦查骑兵也在蒙古骑兵撤退后再次出击，探查多尔衮的动向，给他施加心理压力。

“郑将军，这一仗打的真是痛快，还真是多亏了你们大员军团啊！”浑身血迹的秦良玉第一时间赶到中军将旗下，和郑锐分享胜利的喜悦。

郑锐笑着摆了摆手，“此战全靠贵军浴血奋战，我大员陆军才能取得如此之大的战果。应该感谢的是您和您英勇的士兵。”

“郑将军，不必如此谦虚，如果没有你手下军官的培训和炮兵火力，我白杆兵无论如何是无法取得如此大胜的。”秦良玉诚恳的说道“待某赶到京师后，必将向圣天子为你部请功。”

“此时还是缓缓再说吧，眼下我们还是先打扫战场，追击建奴吧。”郑锐轻笑着说道，然后请秦良玉回城休息。

至此第二次香河战役以大员和白杆兵联军大获全胜而告终，共计歼灭多尔衮带领的后金联军1400余人，其中包括一个正白旗甲喇额真，3个牛录额真以及1个蒙古牛录额真，重创了后金的军事力量。而自身伤亡1200余人，其中大员陆军仅有320伤亡，大员联军共计缴获战马400于匹，粮草物资若干。

郑锐联军与后金联军伤亡接近一比一，这对于此时的明朝来说已经是可以载入史册的巨大胜利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秦良玉在崇祯皇帝心中的地位必将直线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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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郑将军你要将所有的战果全部计算在白杆军身上！”

在隔天的战后会议上，秦良玉听见郑锐将战果全部加在自己身上后，不可置信的问道。

其余的白杆军将领也是一副惊讶的模样，要知道自从后金肆虐以来，朝廷对后金普通甲兵的赏额都快到了10两，就更不要说那一票被打死的后金军官了，但现在郑锐居然代表大员军队主动放弃了这些战果。

“不成，我自夫君魂归后带领白杆军征战数十载，绝不是那种贪婪战功的小人，望郑将军不要折煞我等。”秦良玉瞪着眼睛坚决不肯接受郑锐的做法。

“秦将军，你还记得我给你说过什么吗？我们此次北上仅仅只是护侨，而且我们并未收到勤王令，如果冒然将我的部队暴露在京师的视野中对我们是个巨大的麻烦。”

“不，我做不到。”作为明末仅有的几个正派将军，秦良玉无法做出这种事情来。

“不，你能做到，你的士兵受到了最严重的伤亡比他们理应接受这些补偿，而我军从不靠朝廷的供给过活，想想战地医院里那些受伤的士兵，他们在等着你给他们带去好消息。”

听郑锐这么说，秦良玉沉默了，她此次北上几乎可是说是在自费勤王，受伤阵亡士卒的抚恤补偿几乎全压在她身上，如果长时间不兑现，部队早晚会因为士气问题崩溃，一面是自己的良心和对朝廷的忠诚，一面是几乎崩溃的财政秦良玉陷入了纠结中。

最终，秦良玉还是答应了郑锐一半的要求，她可以帮助隐瞒郑锐真实的部队人数，也接受郑锐让出来的军功和建奴的头颅俘虏，但是她绝不会让大员陆军的威名遭到无视。

“比起那些对我们来说毫无用处的脑袋和俘虏，一个拥有一定实力和勇气的将军对我们更有用，如果用对我们毫无用处的废物换取这个将军的友谊，我们实际是获得了更多。”事后，郑锐如此对手下的军官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