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
其势力，根盘错节，深入到了整个大明之中。
西厂！
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可以切入天下间，皇帝想要斩入的任何地方！
此刻。
曹正淳和雨化田，正在殿前等候。
“不知道皇上，要安排咱们做什么。”
曹正淳开口。
雨化田并没有回答，他冷傲的站在那里。
高傲！
冷酷！
一席洁净无比的锦缎长袍！
西厂厂主，向来是如此。
曹正淳也知道。
所以，他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咱们都是为皇上服务的，最紧要的是忠于皇上。”
“别的，都不重要。”
“等会，咱们可要小心了，皇上问什么，我们就答什么，千万不能有私心。”
“皇上现在，还不了解我们的忠心，要是被误会了，那可就糟了。”
雨化田没有回答。
他不屑于回答！
他做事从来如此。
对皇上的忠心、对西厂的事业……
他从来不曾有过偏移！
……
“宣曹正淳、雨化田入殿！”
曹正淳和雨化田，连忙进入殿中。
他们俱都跪下，叩拜座上的至尊！
“起身吧。”
朱祁钰平静说道。
等到二人起身。
他随意的问道：
“曹正淳，我问你，东厂之中，都有多少人是王振的党羽？”
曹正淳浑身一震。
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
他是东厂掌印太监，替皇帝监视天下。
若东厂里，都被王振安插了人手。
那岂不是说他失职？
上一个失职的人，头颅被撞在石灰铺着的金盘里，供文武百官观看。
东厂和锦衣卫，不正好是一对吗？
一瞬间，曹正淳已经汗流浃背，背后的衣服都湿透了。
这个问题，太过于险恶！
但他此刻，也不能不开口！
皇帝乃天下至尊。
他曹正淳虽然贵为东厂厂主。
但他所有的一切，一切权力，一切地位，一切财富……
都是来源于大明天子！
至尊问他，他不能不答！
“回禀陛下，东厂之中，被王振安插、收买之人，分别是……”
曹正淳说出了一个个人名。
他没有隐瞒！
虽然他可以隐瞒，甚至于，皇上刚刚登基，对后宫之事，绝不会非常了解。
隐瞒了，可能就糊弄过去。
而说出事实，可能会被以失职之罪，诛杀！
但曹正淳仍然选择了，和盘托出。
因为他在入殿之前，刚刚和雨化田说了。
皇上问什么，我们就答什么。
千万不能有私心！
这是东厂、西厂执掌者，最重要的一点！
忠诚！
绝对的忠诚！
“……这些人，都是王振的党羽，一共一百七十六人！”
曹正淳说完，已经是跪倒在地。
这个名单，他说出来都心惊胆战。
人数太多了！
王振乃是大明历史上，第一个权倾朝野的大太监。
其势力，极其恐怖！
片刻。
朱祁钰淡淡开口。
“东厂被渗透成筛子了，不知道你都在替天监察些什么。”
“看来，你的狗头和马顺，正好凑成一对。”
曹正淳浑身上下，都颤抖起来！
他猛地跪趴下去，连连磕头！
“王狗势大，位居司礼监掌印太监，东厂节制不力，臣罪该万死！”
“但请陛下饶臣一命，臣还有一身绝世武功，可以为陛下效力啊！”
难道，自己真的要被斩首？
恐惧！
曹正淳心中唯有无比的恐惧！
就在此时。
“站起来吧。”
朱祁钰冷冷说道。
“你刚才要是少说了一个，现在你的人头，就真的已经落地了。”
他从旁边的玉桌上，抽出一封刚写好的密件，丢给曹正淳。
这个声音，在曹正淳耳中，如同仙乐一般。
曹正淳连连谢恩，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
他双手举过头顶，恭敬无比的接住密件，连忙打开。
只看了一眼，立刻浑身上下，又出了一层冷汗！
那上面，赫然写着密密麻麻的一百七十六个人名！
正是王振在东厂安插的眼线！
曹正淳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
“陛下……陛下果真明察秋毫，神通无算！小臣真是服了，服的五体投地啊！”
“没想到，陛下早就看穿了一切，小臣还时常为陛下忧心，实在是愚不可及，鼠目寸光，朽木不可雕！”
曹正淳高声赞叹！
他外表看起来，当真是谄媚无比。
但他心中，不知道有多么震惊畏惧！
原来，陛下早就知道了一切。
刚才自己若是有一丝私心，或是未能查出东厂内的所有眼线。
前者是不忠，后者是无能！
两者占其一，自己的人头就已经落地了！
何等的威严，如同苍天般俯视！
英宗能比吗？
这两个皇帝，相差太大了！
萤火比之皓月！
此时，面对朱祁钰，曹正淳已经是深深的惧怕和尊崇，丝毫都不敢起身。
“起来吧，看你吓得那个样子。”
朱祁钰淡淡说道。
他年幼时身为皇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以自由出入宫廷、东厂。
宫中府中，许多情报，皆在他的眼中。
“看在你诚实的份上，暂把你的头挂在你那脖子上。现在，朕交给你两件事。”
“第一，回去之后，三天之内，我要看到这些人从大明消失。”
“第二，你去彻查朝堂上下，所有的王振党羽，把这些阉党，一个一个都找出来，不得有任何错漏。”
“东厂，是朕的耳目。”
“朕要耳目清明，一尘不染！”
“朕要你监察天下，罗网密织，如天网恢恢，广覆九州八方！”
“锦衣卫能看到的，你也要看到，锦衣卫看不到的，你要替朕看到！”
“若办不到，你就也从大明消失吧！”
……
曹正淳领命退下。
朱祁钰用手指轻轻敲着玉桌。
雨化田，正侍立在一旁。
他犹如一道冰莲，洁白无瑕。
又如同一把利剑，剑光凌厉！
“雨化田，朕对你的能力和忠心，不曾怀疑。”
朱祁钰淡淡说道。
“所以朕现在，要你去办一件事。”
“宫中上下，所有王振门下的走狗、异教异端、他国间谍，朕要你现在立刻，全部去清查杀死。”
“朕的床榻之边，岂容奸人侍奉？”
“记住，是就地格杀，一个不留！”
“这件事，你能办到吗？”
朱祁钰发问。
雨化田毫不犹豫，单膝跪地！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
“臣，必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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