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消瘦，双眸暗淡，浑身颓丧之气，这就是诸葛牧见到张绣时的样子。
在他的身上，根本看不到一丝当初“北地枪王”的风采。
“就是你要找我？”
放下手中的酒樽，张绣用手指着诸葛牧呵呵一笑。
话未说完，他整个人便是撞到了桌案上。
撑着桌案爬起，张绣仰头悲怆的大笑道：“哈哈，好一个煌煌西凉军而今何在？”
“小子！”
张绣猛地一下子望向诸葛牧，对着其质问道：“天下虽大，汝可知根本没有我等西凉军的容身之地。”
“所以……”
“威震三辅的董仲颖死了，驰骋西凉的李榷郭汜死了！”
“现在，你也是奉那曹操之命，取我性命的吗？”
张绣的情绪很是激动，激动到根本不给诸葛牧开口的机会。
对此，诸葛牧没有打断，仅是目光平静的望着张绣。
等到张绣发泄出心中的愤懑，情绪渐渐趋于平静之后这才说道：“将军，说完了吗？”
“若是没说完，牧还可以再等待一会儿。”
接着，诸葛牧的脸上露出一抹嘲讽之色，眸子直视着张绣鄙夷的说道：
“我想看看，曾经杀的曹操丧生亲子，爱将，也曾名震天下的一代名将颓废起来，到底能颓废到什么地步。”
“更想看看……”
“汝撒起泼来比之那些寻常妇孺又如何？”
诸葛牧此话一出，霎时间令张绣面色勃然大怒。
“找死！”
“汝就不怕我杀了你不成！”
听到张绣说出的话，诸葛牧脸上浮现出一抹自信的笑意。
“杀我？”
“将军也得有那本事才行。”
望着张绣，诸葛牧拿起身前长案上的酒樽，手指发力，精致的酒樽顿时化作了一团畸形的废铁。
这若是放在后世，我这一下子想必捏碎了一个亿吧，顺带着也捏碎了xxx的小目标。
张绣目光虎视眈眈的注视下，诸葛牧甚至有心思想到其他。
看了一眼变形的酒樽，张绣心中收起了对于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轻视，他虽然也可以捏碎酒樽，但是他自认绝做不到似诸葛牧这般云淡风轻。
“牧几时说过奉司空大人之命取将军性命，不怕告诉将军，在下实则为救将军而来。”诸葛牧的声音在张绣耳边响起。
瞥了眼面前的酒桌，诸葛牧神色玩味的看向张绣。
“另外……”
“将军就不要玩这些糊弄小孩子的把戏了，你这些手段或许糊弄的了府上司空大人的谍间，但绝瞒不过我。”
一进入张府，诸葛牧心中感到一丝说不出的怪异。
起初，他只当自己多疑了。
直到方才他拿起酒樽的时候，诸葛牧才意识到了那丝怪异之处在哪里。
酒樽太新了。
新的就像是没有人用过，刚从府库里拿出来一样似的。
尽管其上的镀漆味道很清很淡，但依旧被诸葛牧察觉到了。
以此为突破口，诸葛牧再审视一脸“愤怒”之色的张绣时，根本不难发现张绣的身上破绽百出。
虎口处的老茧，眼底蕴藏的星点不甘。
无不都在表明此时的张绣，根本不像他外表表露出的那般抑郁不得志，浑身颓丧。
果然，能在三国历史上留下名号的人物，没有一个是傻子。
他们每个人在这混乱的世道中，都有着各自的安身立命之道。
截杀他的关羽如此。
眼前的张绣，亦如此。
“哗啦！”
随着诸葛牧的手掌摊开，畸形的酒樽以及些许碎片散落在了地上，注意到张绣眸中一闪而逝的震惊，诸葛牧面带微笑的摇了摇头。
“牧所料不错的话……”
“你张绣之所以这般颓丧示人，是源自那贾诩贾文和的授意吧。”
说出这话的时候，诸葛牧只觉得造化弄人。
这一世，他还没有同毒士贾诩见面，却已然在曹操的干预下，不经意间与之展开了暗中的谋略交锋。
“将军莫要急着否认！”
诸葛牧用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牧虽然不是什么聪明人，但也不是别人说什么，就随意相信的傻子。”
“可不巧的是……”
“我的面前，就有一个世所罕见的愚夫。”
诸葛牧的声音一冷，目光看向张绣的时候，如视死人。
“将军，汝当真以为那贾诩为你好不成？”
“可汝怎知……”
“汝这般做，不是取死之道？”
图穷匕见。
诸葛牧的戳心之言，彻底撕裂了张绣外在的掩饰。
使得张绣面色大变的同时，望向诸葛牧的目光满是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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