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憨的老江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
“难不成，大人你对这李二还有情谊，不愿意……”
只是这话，他才说到一半。
不用张十八翻白眼，老江自己就张了张嘴，没有说下去。
开什么玩笑，遭遇了李二的背叛，多年心血全部喂了狗。
张衍怎么还会对李二有半点的情谊？
没有直接把李二碎尸万段，那就只有可能是因为自家大人有他自己的打算！
暂时不能杀李二，估计忍下这杀意。
都得费不知道多少的力气！
果不其然，听见老江的话，张衍回过了头。
犹豫了半天，才忍着没有一脚把这憨憨老江给踹下马去！
“以后不会说话，就给我把你鼻子下面的那个坑给堵着点！”
张衍闷声闷气的说道。
“你以为我不想直接一剑剁了李二？”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我把李二给杀了，然后把皇城给毁了！”
“痛快是痛快了，天下人该如何看待我？”
张衍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今日之事，由始至终，我等都是站在理上！是受害的一方！错的都是他李二！是这大唐对不起我等！”
“这本是一件好事！李二背叛了我，天下人却不曾背叛我！甚至，因为李二这次做的不地道！天下人都会站在我这一边！”
“但是！但凡我今天杀了李二，毁了皇宫！甚至是直接篡位，在长安直接登基为王！”
“那我就真正坐实了谋逆造反的名头！就算是登上了皇位，那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与其这般草草了事，逞一时之快，得一个后患无穷的皇位，还要和天下人离心！”
“那还不如留这李二一条狗命，任由天下人唾弃唾骂！而我等却是反过来得了天下大势！”
“等时机成熟了的时候，我等再携天下人心，席卷来，彻底重建我心目中的王朝！岂不是更好？”
张衍说着说着，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之前的时候，他只想缔造一个万世不灭的传说大唐。
并没有打算当皇帝的意思。
这才让李二得了机会。
可是现在，张衍算是明白过来了。
在这个世界，若不是那个坐在龙椅之上，俯瞰众生的皇帝。
那么即便你的权利再大，功劳再高。
坐在龙椅之上的那个人，总会又各种办法拿出搅屎棍。
把你好不容易才构建的美好世界给搅的不堪入目！
既然如此。
为了让他心中那个万世不灭的王朝，不再毁灭。
那这皇位，就必须由他自己来做！
“末将愚钝！不及大人高瞻远睹之万一也！”
听了张衍的一通话，无论是张十八，还是老江。
都是微微沉默了片刻。
然后齐齐的在马背上冲着张衍就是拱手一礼。
表示受教！
张衍摆了摆手，就让两人起来。
“只是可惜了，这李二做了如此对不起大人的事情，居然还能让他捡回一条命，继续苟延残喘下去！当真是便宜他了！”
张十八砸吧了一下嘴巴。
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一向快意恩仇的他，还是更加喜欢，直接用火药一发入魂了事。
“那也未必！估计用不了多久，李二就会知道，与其继续活下去苟延残喘！倒还不如今日直接被我一刀斩首来的痛快！”
张衍的嘴角的笑容，忽然变得有些狰狞起来。
“原本是高高在上，享受万人敬仰，顶礼膜拜的他！忽然直接跌下神坛！”
“然后被原本应该受他统御的天下人群起而攻之，然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天下一点点被人吞噬，彻底崩溃！”
“最后看着本应该在自己手里成为传说的盛世，因为自己的缘故，彻底成为幻想，被人顶替！”
“而他千古一帝的美梦，也将会成为彻底的泡影！昏君，暴君的名号，也将会永久的扣在他的头顶！”
“他毁了我对大唐的爱，那么，我就毁了他的一切美好幻想！我要让他，这辈子都在悔恨之中度过！”
暮春三月的天气，春雨虽然还没有落下。
却也已经算不上寒凉。
但是听见了张衍这充满了怨念的话。
这张十八和老江，依旧还是有一众背后冷飕飕的感觉。
“若是这样算来，这接下来的日子里！李二只怕是比死了还难受啊！”
老江砸吧了一下牙花子。
杀人不足以泄愤，张衍这是要李二生不如死啊。
不过老江和张十八片刻的感慨之后。
却也没有再多说些么。
想想李二对自家大人做的那些事情，自家大人做的这些终究还是心软了。
又不约而同的扭过头，冲着长安城的方向狠狠的啐了一口。
才算是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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