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跪的真利索

“城管”？躺在床上的王小枪大脑一阵阵发蒙。

“要么去城管，要么去医院，我打听清楚了，去医院是后勤，医院是自收自支编制，城管可是正儿八经全额事业编制，刮风下雨、旱涝保收，该去那个还用想吗。”老王看着儿子发蒙的表情不耐烦的说着。

今天本来是退伍兵分配工作张榜公示的日期，那么大的日子这个混账儿子竟然到现在还没起床。老王心里生气又高兴，儿子工作有了着落，不再像自己到工人一辈子辛辛苦苦，快熬到退休了，单位宣布破产下岗了，儿子不一样，正儿八经执法单位、事业编制，这辈子还愁什么，就是单位名声有点……不过这已经让别人羡慕了。

儿子长得一表人才，在部队又立过功，有了单位，找儿媳妇时候也硬气!老王想着不由嘴角翘起来。

这时候老妈走过来嘟囔：“儿子不就晚起一会吗？值得你这么说话。孩子快起来吧，吃口饭，还在锅里热着哪。”

老王看了老伴一眼，“哼”了一声走出去，出门甩过来一句话：“赶紧起床，吃完饭去理理发、买身衣服，别到单位让人笑话。”

王小枪还在蒙圈，怎么就到城管了，警署新成立的特警队哪？自己是特种部队出身，还是多次立功，实战抓捕逃犯好多次的，自己可是今年转业退伍人员里面专业性最对口的，看招收条件自己肯定是排第一啊，怎么就给分到城管了。王小枪木讷的伸手抓起床头的烟点着抽了一口。

“奶奶的，名额又让人给顶了。”王小枪恶狠狠的骂道。半靠在床上闭着眼，王小枪脸上不由自主泛出一丝苦笑!

王小枪今年24岁，当了五年兵，不是混日子的兵，而是真正特种兵，见过血的那种，小时候练过武术，学校又是体育尖子，到了部队新兵连就是拔尖的那种，别的兵到部队训练三个月，他们部队是六个月，新兵下连分到旅里a1仓库。说是仓库，其实是挑出来的好兵执行特种任务的，高度保密那种。五百多新兵就他自己进去了，属于特种部队里面的特种部队。每天就是各种训练，比新兵连还紧张，以至于自己第一次在抓捕持枪越狱犯时候还以为是训练哪!自己立功变现加上连队推荐明明可以破格上军校的，可是被人顶替了，上军校名额是带帽下来的，连领导争红了脸也没说成。

王小枪最终选择了退伍，提前离开了那个热恋的、教给自己一身本事的军营。

心情沉闷的王小枪吃完饭趿拉着拖鞋往外走，去胡同口剃头铺子理发，头发不长但是老爷子旨意不敢违抗。王小枪住的是一片平房老住宅区，好几个厂子家属院连在一起了。化肥厂家属院、针织厂家属院、生产公司家属院、电影院家属院等等，都是当年红极一时的单位，现在是几乎都宣布破产了。里面的道路弯弯绕绕，胡同路口多不胜数，房子时间长了都变得差不多，外人来了迷路走不出去的多的是。

王小枪刚拐出小胡同，一辆蓝色马三呼啸而过，带起一阵尘土，王小枪心里一阵不爽，刚想骂几句发泄一下心情，马三忽然停下发出一阵刹车的摩擦音。车门打开，窜出来一个20多岁染着黄毛，戴着墨镜大金链子，身穿阿迪达斯一看就是社会人那种。

“枪头”？

王小枪愣住了，奶奶的，好几年年没听过这个名了，仔细一看黄毛笑了

“三皮”。

黄毛小子走过来一把抱住王小枪时间摇着说:”你啥时候回来的，也不说去找我？”

王小枪说:“这不回来一个月了，还没事情做，不好意思去见你们。”

黄毛朝着王小枪胸口打了笑骂一锤笑骂道：“还给我说这个，走找地方喝酒去。”

“好。”王小枪痛快的答应道。

三皮姓刘，名字叫刘波，上小学一年级时候老师点名，全部点了一遍只有刘三皮没人答应。

老师问：“谁叫刘三皮，怎么不站起来答到。”

这时候刘波脸红着站起来回答：“老师，我叫刘波，我写的‘波’字三点水和皮离的太远了。”

老师和全班同学哄堂大笑。

“三皮”这个名字就是从那时候落下的，熟悉刘波的没有喊他名字的，全是称呼“三皮”。王小枪的枪头是刘波他们起的，从小打架就厉害，每次打架总是冲锋在前，有时候后面人还没上，王小枪就把几个人撂倒在地了，打架从没败过，勇于为自己兄弟朋友出头，所以小伙伴们就给他起了个诨号叫“枪头”，是大家公认的老大。

上了马三王小枪问道:“混的不错啊三皮，马三都混上了，做什么发财的买卖了？”

三皮边开车边回答：“什么买卖，什么挣钱干什么，买这个车就是为了个脸面。”

王小枪说：“那也不错了，起码有车了，车还不错。”

两个人一边开车一边聊着，到了大路旁的牛肉馆。

三皮说：“就这吧哥们，咱们去大馆子吃还不如在这吃的舒坦。”

王小枪笑着说：“就这最好，舒服、得劲。”

两人说着往里走，旁边突然有人说：“妈的，真他妈背气，吃个饭还能碰见个傻13。”

两人往说话者看去，从西边来了五六个人，领头的二三十岁那样，头皮刮的锃亮，穿着皮衣，戴着大金链子，跟着几个看着年龄小点的小弟，眼神恶毒的盯着两个人。

三皮对着来人恨恨的说：“杨威你娘的早晨吃完大粪跑出来的，满嘴冒泡。”

来人大怒喊道：“去你妈的刘波，老子说你了，提你名道你姓了，还他娘的有找骂的。”

三皮也闹了:“杨威你个‘阳痿’，cnmd,那你真是想死是吧？”

杨威一听这话当时就窜了，因为名字谐音没少让人拿着个看玩笑:“你他妈的真是想死了，老子弄死你。”

说完从后腰掏出一把黑色的小砍刀对着三皮脑袋就砍过来，三皮一惊，没想到这个货竟然说动手就动手，自己也有刀，可是在车后备箱放着哪，大路边什么家伙式也没有，眼看头上就要挨刀了，三皮一心慌就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

忽然杨威眼睛突然睁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三皮就看到王小枪紧挨着杨威，右手成拳慢慢从杨威腹部慢慢收回来，这时候杨威慢慢的跪在地上，刀也掉在地上双手扶住胃部，脸上的汗慢慢涌出来，眼睛瞪得滚圆，都能感觉额头上青筋在“蹦蹦”跳，嘴里的呼哧呼哧的大喘气，低着头一句话也是说不出来。

后面几个小弟完全蒙了，因为角度问题根本没看清楚王小枪出手，都在疑惑这是咋了，老大最烦别人喊他“阳痿”了，好几次熟人闹着玩喊都打出血来了。这都掏刀砍人了，咋和旁边那小子一照面就刀扔了人也跪下了。

几个小子你看我看你，一个瘦的鸡崽子似的留着非主流发型的家伙说道：“刘波旁边那人是谁？怎么老大一看到就跪下了？”

他旁边一个人回到：“不是哪个老大级的人物吧，你看杨哥跪的真利索，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敢说。”

“嗯，像，你看杨哥到现在没敢抬头，肯定是惹不起的大哥。”旁边另一个十分笃定的说到。

“这才是大哥，能屈能伸。”

几个小子看到杨威那样，也吓的不敢动一下了，只能几个人猜测的着说话分析局势。

这边杨威哇的突出一股酸水，是疼的也是听到就几个小弟的话气的，什么老大！自己突然拿着刀对着刘波头上砍，刘波都吓得退了两步，没想到旁边那家伙好像上前迈了一小步，对着自己胃部来了一拳，杨威开始就没正眼看旁边的人，以为是刘波跟班的小弟哪，老大都退了小弟还不撒丫子赶紧跑，这样的小杂鱼杨威直接忽略了。没想到那家伙出手那么快，直到胃部疼的快抽过去了，自己还没力气说句话，听到后面几个小弟的话更是气的心肝脾肺好像都跟着疼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