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
叶青又笑了笑，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
整个过程云淡风轻……
什么针锋相对？
什么暗潮涌动？
不存在的！
叶青此举，简直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以至于满朝文武下意识揉了揉眼睛。
还以为看错了。
啥情况？
堂堂无冕冠军侯叶青，真的要接受区区县令一职？
就这么怂了？
还是说……
在彻底向陛下表示臣服？
这么想着，一众官员下意识地看向叶青的位置。
但很快，他们就看见了叶青嘴角那一抹促狭的微笑，一时间又将刚才的猜想给否定了。
不像啊……
叶青绝对不是臣服！
说是不屑还有可能！
对！
就是不屑！
叶青表面上是领旨了，可实际上是不屑，甚至说“领旨”时，都没有自称“臣”，连躬身表示尊敬都没有！
这分明是位置没摆正！
看似不顶嘴，实则根本没把变成皇帝的李二放在眼里。
一瞬间！
不少大臣以为猜透了叶青的想法。
纷纷摇头：
“这就有点蠢了……”
“武夫就是武夫啊，一点政治意识都没有。”
“圣上都是皇帝了，还以为能对着干？”
“愚不可及！”
“……”
而除了满朝文武。
龙椅上的李二，也傻眼了。
他虽然恨不得弄死叶青，当众封县令确实有折辱的想法，但心里面也觉得叶青不会乖乖就范，所以是做好了两手准备的：
若叶青不识好歹，他就一声令下让禁军将叶青就地斩杀；
若叶青客气反驳，他就和叶青讨价还价，将叶青的官职定为州刺史。
这样一来。
既可以敲打叶青，又能彰显自己的宽宏大量。
一石二鸟，岂不妙哉？
结果……
他没想到叶青这么轻松地就应下了。
让他的两手准备全作废。
就很难受。
有种重拳打在棉花上的蛋疼感。
以至于在听到叶青的回答后，李二愣了好一会儿，直到身旁的宦官悄悄拉扯了一下他的衣袖，才干咳一声，掩饰尴尬：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继续上朝吧，关于户部税收……”
他只能强压着心里的膈应。
继续上朝。
只不过，所有人似乎都没能从刚才的氛围中走出来。
以至于不管讨论什么事。
都风平浪静
很难再引起朝堂众人的剧烈情绪变化了。
然而。
与之相对的。
当封赏的消息通过传令宦官，传到朝堂外时。
全长安都惊了……
……
平康坊。
位于皇宫东南方。
是全长安108坊中最大的娱乐坊，所有的青楼、楚馆、教坊都汇聚于此，是实行宵禁的长安中，唯一的不夜城。
此时。
大量才子、佳人、商贾汇聚于此。
听取皇宫的第一手消息：
“房玄龄和杜如晦又被启用了？”
“一个中书令！”
“一个莱国公！”
“他们押宝成功了啊！谁能想到，年初还被赶出长安城，年后就封官加爵！”
“程国公也升官了……”
“长孙和尉迟两人恐怕是封赏最大的吧？”
“赐娟万匹，齐王府邸及相应钱财器物？我的天啊，齐王的宅邸都赐给尉迟敬德了，恐怕这真的是最大的封赏了。”
“不见得吧？冠军侯的封赏还没出呢。”
“冠军侯？叶郎？”
“对，冠军侯百战百胜，乃是我大唐军神，坊间不是一直传闻，咱们大唐的半壁江山都是冠军侯打下来的？可惜啊，冠军侯之前是圣上的宾客，一直没有拜将，现在圣上登基，冠军侯绝对要飞黄腾达，坐实名号了，指不定叫冠军国公也说不定啊……”
说着说着。
突然。
一个小厮冲进来，扯着嗓子喊：
“出了出了，冠军侯的封赏出了，被封了个灵台县令，圣上说他年岁太小，不足以服众，暂时不封国公，等过几年再说……”
此话一出。
热闹非凡的平康坊顿时鸦雀无声！
一群人面面相觑。
歌妓、舞女们更是面色苍白，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
所有人的脸上尽是不可思议：
“这，这怎么可能……”
……
南衙。
这是卫戍京师的十六卫禁兵驻地，平日里闲杂人等不准靠近。
但今日。
十六卫将军们汇聚在一起。
无比焦急地等待着有人跑过来传信儿。
“程将军估计会更进一步！”
“听说尉迟将军在玄武门立了头功，我猜他肯定也能封国公了。”
“侯将军……”
“我最期待的还是冠军侯！”
“是啊是啊，程将军、尉迟将军他们虽然厉害，让人敬佩，可冠军侯更是让人心服口服，俺老孙这辈子除了爹娘，最服的就是冠军侯了……”
“俺也一样！”
“俺也一样！”
“俺……”
说着说着。
一个小孩儿拿着厚厚的一叠纸跑过来。
“来了来了。”
众人围上去。
看到上面的封赏，刚想开口说道说道，可目光落到最后一行“叶青封灵台县令”七个大字时。
所有人张着大嘴齐刷刷愣在当场。
过了好久。
才说道：
“这他娘的怎么可能……”
……
与此同时。
崇仁坊……
胡商聚集地……
门阀士族……
百姓……
一个又一个的人，或先或后接到消息，当得知堂堂冠军侯只被封了个“灵台县令”时。
所有人的脑海中全都萦绕着一句话：
“这怎么可能……”
……
“这怎么可能？”
叶府。
长孙无垢怔怔地看着叶青的封赏。
好看的柳叶眉微微蹙起。
一炷香后。
她终于平静下来。
咬了咬嘴唇，决绝地看向婢女：
“怜儿，给奴婢们一些银钱，将他们遣散，嘱咐其他人收拾细软行礼，做好离京的准备，另外，备一架车，我们现在去接夫君……”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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