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卖冰

就在二人说话的功夫，从院外进来一年轻少年，只是两手空空，“娘，孩儿没用，舅舅没给银子，您等等孩儿这就出去在想想办法。”

五嫂好像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并不在意，“娘这病，吃不吃药都没关系，多歇歇就好。来芸儿，这是荣国府的琮三叔，还不过来见礼。”

贾芸这才发现，院里多了以为十一二岁的男孩，贾芸并没因为贾琮年纪小而轻视，恭敬道：“侄儿贾芸，见过三叔，三叔安。”

上下打量了一番贾芸，果然是个英俊的小生，“安！给五嫂抓药要多少银子？”

贾芸见贾琮如此问，也没多想，“要三两银子。”

贾琮递给贾芸十两文银，“这是十两银子，你去给五嫂抓药，剩下的全部购买硝石，记住不要在一家买，每家买一点，记住了么？等你回来我还有事吩咐你，你且去吧。”

“他三叔，这怎么能用你的银子呢，你也不容易呀，快收回去。”五嫂子连忙阻止道。

“五嫂，这银子是身外之物，哪有人重要，五嫂不要在推辞。”又转头对贾芸，“还不快去，在这杵着干甚。”

“哎！三叔我这就去，三叔的恩情，侄儿记下了。”说罢，红着眼睛给贾琮磕了头，这才出了院子。

待贾芸出了院子，贾琮笑道：“五嫂，芸儿这孩子您教的好。”

五嫂子见贾琮如此说，心里有些好笑，这样一个孩子，说一个大人为孩子，怎么看都觉得好笑。

贾芸这次回来的很快，除了给她娘抓的药，剩下的银子全都按照贾琮的吩咐，买成硝石带了回来。

“三叔，侄儿跑了几家药堂，才花完剩下的银子。不知三叔买这么多硝石做什么。”

贾琮看着院子中的几袋硝石，“芸哥儿，我这里有个营生，要你出面，也不叫你白干，给一成干股。”

“三叔莫要说了，给三叔帮忙怎么能要银子，三叔直接吩咐便是，侄儿一定尽力办好。”贾芸十分真诚的说道。

贾芸如此表态，让贾琮十分满意，知恩义看来可堪大用，笑道：“说什么混账话，三叔还能白用你不成，就这么说定了。想想你娘，在如此就是不孝，三叔一定下狠手收拾你。”

这一番话，让贾芸这个早早失怙的孩子，感动非常，虽然贾琮年纪小，可是却有一种父亲一般的感觉。

五嫂在一旁，也是非常感动，她知道贾琮也不易，要不然也不会出来找营生。

“三叔，不知道要做什么营生？侄儿说不定能给三叔出点主意。”贾芸有些好奇，这个小三叔不知道要做什么买卖。

“芸哥儿，这么热的天气，怎么不买点冰？”

贾芸虽然不明所以，还是说道：“三叔，不说没有卖冰的，即使有我也买不起。现在高门大户都不够使的。”

“那如果我们卖冰，你说能赚钱么？”

“赚钱是肯定的，只是这冰我们从哪里来？冰现在是没人卖的。”贾芸有些失望的说道，心想也对，三叔毕竟年纪还小。

见贾芸如此，就知道他想的是什么，“要是我们能自己制冰呢？”

“这怎么可能，时节变换乃天受，怎么是人力所能干预的，三叔莫要玩笑。”

琮院子里找了一个盆，在井中打了水，在贾芸母子的眼前撒入一些硝石粉末，只见白气升腾，不一会盆中的水，就结成冰了，看的贾芸母子目瞪口呆。

“三叔没骗你吧？”贾琮得意的笑笑。

“三叔，您莫不是会仙法？”贾芸还没有回过神来，傻傻的问道。

“什么仙法，三叔又不是神仙。这只是化学反应而已，也就是格物，只是一些小手段，上不得大雅之堂。”

贾芸有些明白，“这就是三叔让我分开买硝石的原因。”也对贾琮如此信任他母子，十分感动。

“你在这京城比我熟，怎么开始运作，你自己决定，但是记住，每天的冰一定要限制销售，不然引起权势之人的惦记，就不美了，即使荣国府能压得住，以那些人的性子，这买卖还是咱的么？”贾琮叮嘱的说道。

想了想京城的各大集市，贾芸说道：“三叔，我看我们就在南城开冰店，那都是穷苦人家居多，有荣国府的牌子，应该没人敢来找麻烦。”

“不错，芸哥儿，你的想法很好，就按着你的法子来，至于开冰店的银子，我回去在想想办法。”虽然在南城租个门面要不了多少银子，可是架不住他穷呀。

“三叔，这样赚钱的买卖，我们可以先借一点，等赚了钱在还，要不筹银子的时间，就耽误赚钱，夏天的时间可不长。”贾芸想想，还是说道。

贾琮知道，贾芸说借银子，是找他的朋友倪二，“可以，这些小事你看着办，要是真有不开眼的，你就来荣国府寻我。时间不早，我要回去了，不然又是一堆麻烦事。”

一切定下，贾琮离了开后街，回到荣国府，在门子的诧异眼神中进了大门。门子好像是在说，你怎么没丢了呢？贾琮对着些狗眼看人低的下人，也毫不理会。

回到院中，小汤圆这坐在院中的石桌上杵着下巴，看着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连贾琮回来都没发现，应该是在想家人。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小汤圆这才发现贾琮回来，“三爷回来啦！我这就去热饭，三爷等会就好。”然后跑进厨房热饭。

贾琮决定，找个时间带她回家看看，这丫头也够可怜的，这么小就被爹娘卖给人牙子。

二人就在院中用过晚饭，小汤圆收拾完碗筷，“三爷，银子可还有剩下？”

贾琮好笑的看着财迷的小汤圆，“都花完啦，一文钱都没剩。”

小丫头闻言，心疼的说道：“三爷，你也太败家，这么多银子，你怎么都用啦，我们存了好久的。”要知道贾琮的月钱基本都被邢妇人克扣去了，一年能领到半年就不错了。

知道小汤圆和他苦惯了，对银子还是很敏感的，当然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怕他这个主子为难时没有银钱。

“傻丫头，你等着过好日子吧，三爷拿银子出去找了个营生，以后赚的银子足够我们嚼用的。”贾琮拍拍她的小脑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