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枉为人父

薙切仙左卫门作为霓虹料理界的执牛耳者，自然是事务繁忙，哪怕现在已经入夜，也依然在书房中忙碌的批阅种种文件。

实际上，自己的女儿薙切真凪这一次的离家出走，让本来就颇为忙碌的薙切仙左卫门更加头痛了。

虽说头痛，但大概知晓女儿采取这一行动的原因的薙切仙左卫门，最终还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对方去探索更为广阔的世界，寻找那能够满足“神之舌”的料理。

否则以薙切家的势力，想要找回薙切真凪并不是太难的事情。

薙切绘里奈的母亲薙切真凪，也具备着神之舌，并且展露出了一些弊端。

那是集远月学园和霓虹料理界的力量都无法解决的弊端。

正当薙切仙左卫门皱着眉头思索间，书房的房门却是被敲响，还不待薙切仙左卫门予以回应，门便被推开了。

偌大一个薙切家，能够在这位威严的“美食魔王”面前做出如此失礼的举动的人，屈指可数。

看着走进来的小女孩，薙切仙左卫门压下了因为女儿离家出走而产生的苦恼，那张右眼处留有切伤的痕迹，威严到令人生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很是慈祥的笑容。

“小绘里奈，我记得今天是你父亲真正开始教导你的日子，感觉如何？”

此刻他的笑容没有半分虚假，工作繁忙之余，能够看到自己活泼可爱的孙女，毫无疑问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而听到了自己爷爷的询问的薙切绘里奈，轻呼一口气。

如果没有刚刚的那场奇遇，没有见到那位白银御行，薙切绘里奈此刻会在爷爷的询问下支支吾吾，表示自己做的不够好。

倒也并不是不信任这位一直都对自己很是慈祥的老人。

薙切绘里奈一开始只是先入为主的认为，父亲所安排的那些锻炼，是和眼前这位薙切家家主共同决定的结果。

如果是那样的话，薙切绘里奈只能努力做好，不能辜负长辈的期望，这是她从小受到的教导。

但，之前的白银御行说的话让薙切绘里奈意识到，自己原本的猜测可能有误。

“爷爷……我，我不想再接受父亲的锻炼了……”

如此说着的薙切绘里奈露出了胆怯的表情，引得薙切仙左卫门眉头一挑。

这是自己可爱的孙女第一次露出如此柔弱的姿态，也是她第一次对于长辈的安排表示拒绝。

“你父亲……”

薙切仙左卫门本来想仔细询问一下绘里奈的父亲薙切蓟到底都给她安排了些什么训练，但看到孙女那可怜兮兮的表情，薙切仙左卫门却是改变了原本的打算，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直接开口道。

“好，你不喜欢就算了。”

干脆利落的回答让薙切绘里奈怔住了。

在母亲离家出走，父亲给予恶劣的锻炼的现在，爷爷愿意如此干脆的答应自己的恳求，让年纪尚小的女孩那双紫色的眸子里浮现出水雾。

虽然早早的就接受精英教育，并且因为家庭变故而心智早熟的绘里奈很快便将之隐去了，但薙切仙左卫门已然看在眼里。

他并未点破，和自己孙女闲聊了不短的时间，直到绘里奈被逗笑。

薙切绘里奈心情放松的同时，也想起了之前让新户绯沙子准备料理的事，担心对方等急了的少女急急忙忙的离开爷爷的书房，方才让房间重归平静。

短暂的沉默后，薙切仙左卫门收敛了慈祥的笑容，眼中有厉色闪过，如同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他拿起了书桌上的电话。

“立刻给我查清楚，薙切蓟那混账今天究竟对我的孙女做了什么。”

相比起对待薙切绘里奈的慈祥，提及薙切蓟的时候，薙切仙左卫门的语气并不算是友善。

一方面是绘里奈刚刚的那番表现让薙切仙左卫门意识到了问题，而另一方面，虽然有相同的姓氏，但薙切蓟和薙切仙左卫门可没有流淌于血缘上的亲属关系。

薙切蓟是入赘薙切家后改姓的。

他的确有一些料理才能，但这不会成为对方为所欲为的资本。

薙切家真正的管事人，依旧是薙切仙左卫门。

约莫十分钟之后，有人敲响了房门。

“进来。”

不同于之前薙切绘里奈的动作，这一次的人是在薙切仙左卫门予以许可后，方才走进来的。

那是一个看起来颇为干练的中年人，微低着头汇报自己在这短时间内调查到的种种。

薙切仙左卫门很快便知道了薙切蓟所安排的锻炼神之舌的方式——让绘里奈吃各种各样存在着缺点的料理。

中年人展现出了强大的办事效率，将料理的分量和种种缺点都汇报的很清楚，甚至是将一部分剩余的料理都拿了过来。

薙切仙左卫门作为美食魔王，仅仅看一眼便能发觉其中的缺点，判断出那完全不算是美味的本质。

但他仍然尝了一口，尝尝自己的孙女受了怎样的苦。

书房中的气氛彻底变得冰冷起来，冰冷到站在薙切仙左卫门面前，在霓虹料理界中也是名声不小的人物的中年人变得越发拘谨。

“清查所有了解这件事情，却知情不报的厨师，并进行追责，在成为料理人之前，先学会怎么做人吧。至于那部分并不知情，只是听从命令的……也将他们解雇！”

薙切仙左卫门本不是会轻易动怒的人，但此刻的他却是怒极了。

“那么，绘里奈小姐的父亲……”

“真凪离家出走便有他太过无能的原因，现在还敢给绘里奈安排这种训练——他枉为人父，我不想再在薙切家里看到他。”

“是！”

下属离开良久之后，薙切仙左卫门的怒火才渐渐平息，重新变成担忧着孙女的老人。

“说起来，小绘里奈吃了那么多不合格的料理，应该会感觉到肠胃不适，要送去医院……不，还是别让她到处走动了，直接请医生过来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