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57 回家

学习会结束后，久月跟和纱看到了看时间准备回家。他们原本就住在一起，同路的话也不担心安全的问题。

漫步走下坡道，轨道上飞速驶过的电车发出轰轰的声响，还未临近夏天，夜里的空气透露着丝丝的寒意。此刻的和纱心情还不错，脑海中不自觉回想起在小木曾家的学习会，然后她的目光不禁偷偷看向久月的侧面。

一连几次，每次久月看过来的时候，和纱都会下意识偏过头，装成一脸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和纱，如果想看的话就直接看吧，你这样偷偷摸摸的反而让我就一种奇怪的感觉。”

“我现在才发现原本久月也有不擅长的地方。”和纱此时正偷笑着。

之前的学习会，久月在教雪菜数学时候的苦恼样子，她现在还能清楚记得。

久月自然知道和纱是什么意思，随之开口。

“我又不是传说中全知全能的神。”

“那你还有什么不擅长的地方，现在告诉我？”

“有很多。我不擅长建筑学，不擅长经济学，解不开黎曼假设，也不会作画，对各种历史只会了解自己感兴趣的部分，甚至连量子物理的门都没入。嗯，还有更多。”久月一连串说出了许多自己不擅长的东西。

一个世界的知识何奇之多，光是了解已经需要一个人一生的精力，更不用精通。如果没外挂，普通想学会这些根本不可能。不过，大多数普通人也不会这么兴趣广泛就是。

“你这说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况且，虽然说是学习会，但雪菜当时的心情根本不在学习上。就算我能教其他学习一些方法，但也不可能教一个不想学的人学会一件事。”此刻久月的话说出了之前教学不足的原因。

要真的说起来，雪菜根本无心向学。大部分时间都在聊天，这样的学习有效率才怪。学习最重要的是心无旁骛的专注以及长久的坚持，从这一点来看，他们刚刚与其说是学习会，不如说是闲聊会。

“看得出来，我到现在还很奇怪，小木曾到底是为什么才会叫我们过来。”

“为什么叫我们过来。这个原因她刚开始不就说了吗？”话语间，久月看向和纱。

“刚开始就说过？”和纱听到这里不禁停下脚步。

和纱停下脚步后，久月也没有继续向前。

“其实我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带同学来家里了。我记得她有这样说过。”久月说出了雪菜之前说过的话。

简单的一句话却透露着许多东西。很久到底是多久，他们不得而知，但能让雪菜露出那样的表情，时间应该不会短。仔细想想人类的本质注定了我们无法忍受一个人的时光。

寂寞是造物主对群居者的诅咒，只有孤独才是唯一的出路。这种痛楚深入骨髓，无法言说，因为诅咒一直都存在，永世不灭，世代延续。人类只能受困于，被迫在轮回在追逐中，百年一渗透，百年再孤独。

不知为什么，此刻的久月不禁想起曾经读过的这段话。到底是什么地方读过已经不记得，但一些印象却留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吗。难以想像作为学园偶像的小木曾会没什么朋友。明明跟久月你在某个方面很像，但结果却完全不同。”和纱现在也差不多明白了这次小木曾邀请的意义。

学习会只是借口，重要的是他们能去她家里。同样作为女生，她能理解这种感觉。

很少有人能习惯寂寞，大多只是因为找不到对的人罢了。

“我的朋友也不多，班上的大多只是同学。”

“有区别吗？”

“嗯，最明显的区别大概是，你见过我把一些同学带回家吗？”想了想，久月就近说出一个例子。

“这么看来，你跟小木曾好像差不多。”和纱听完，立即笑了出来。她现在的微笑怎么看都像是在幸灾乐祸。

嗯，尽管这么说可能不好，但她应该就是在幸灾乐祸。要真的说起来，久月与小木曾雪菜的处境确实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久月是主动选择了这样的环境，而雪菜是被人排斥才有了现在的结果。

想到这里，借助路灯的光照，久月看清眼前的少女。随之温和的说道。

“看上去是差不多。但我比她幸运。”

“我没看出来幸运在哪里？”

“我有你啊。”

平静的声音并不大，但却被和纱听得很清楚。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会这样说？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她想多了？思维如果乱麻一样充斥在她的大脑中。

突然，电车驶过带来一阵寒风，和纱的身体不自觉打了一个寒战，随之便……

“哈欠！”

和纱此时的喷嚏化解了她刚刚的窘迫处境，同时也掩饰着她的脸红。

“别着凉了，虽然你不是歌手，不靠喉咙演奏，但感冒的话。全身都会没力气。”轻声间，久月解开自己的灰白色外套将之披在和纱的身上。

“我又不是小孩子。”和纱喃喃着。

一阵温暖的感觉从心中传来，不知是因为身上的衣服还是因为其他什么东西。

“就是因为不是小孩子所以才会下意识忽略自己。小孩子的眼中最重要的可一直是自己。走吧，我们回家。”

“嗯。”

两个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灯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