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这会有点慌。
他知道李二眼神的意思……
可是，对于杨铭提出来的两个问题，李靖却毫无头绪。
杨公子刚才提到的“图纸”是什么东西啊？
铁匠打造武器、铠甲不都是凭手感的吗？
技术手册倒是有，但那都是文字说明，没听说过有图纸啊？
至于防止采购的官员中饱私囊，就更难了。
李靖是带兵的将领，他只知道用军法约束将士，还真不知道怎么利用制度反腐。
这题简直超纲了。
“陛……家主，我没有头绪！”
李靖微微低头，语气很是惭愧。
没有头绪？！
李二听到李靖这个答复，双眼瞬间瞪大，他对这个答复很不满意！
李药师啊李药师，你可是大唐军神！
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李二轻哼一声，神色相当不满。
李靖面露苦笑，没有多做解释。
很多事，不知就是不知，承认不行也许会挨一顿骂。
要是不懂装懂，闹到不可收拾，那就不是挨骂能解决的了！
……
李二见李靖表现出躺平认罚的态度，更加无语……
这李药师，居然一点建设性的意见都提不出来，朕不是白白带他出宫了吗？
真是气人！
想到这里，李二轻咳一声，开口问道：
“杨公子，你刚才提到的图纸，是什么东西啊？”
杨铭听到这个问题，神色诧异，“什么，你们连图纸都不知道？”
这话一出，李二、李靖、程咬金三人都有点茫然。
要知道，现在的造纸术还相当原始，纸张的质量不行，应用也不算特别广泛，很多重要文书都是用绢布写的。
匠人们的手艺，大多都是用招收学徒的方式，口口相传的。
能有技术手册流传下去，都算是难得的技术世家了。
图纸是什么？
李二几人还真没有这个概念！
可是，从杨铭的语气来看，图纸应该是一个非常简单的概念！
可能跟吃饭、喝水一样常见……
这就让李二几人相当惭愧了！
看来，在杨公子眼里，我们几个都是文盲啊！
杨铭看到李二几人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拍了拍脑袋：
“哦，是我想岔了，也许你们真不知道！”
“我来举个例子吧……”
说完，杨铭让管家拿来纸笔和一把木尺，当着李二、程咬金、李靖三人的面，随手画出了一个酒杯的三视图和剖面图。
作为一个理工科大学生，画图纸是杨铭的专业。
哪怕用最简陋的直尺和毛笔，杨铭也把图纸画得非常精细。
“你们看，这是主视图，俯视图，左视图，还有一个剖面图！”
“再标注上尺寸……”
“这就是一张制造酒杯的标准图纸了……”
“只要我把这张图纸交给烧制瓷器的工坊，他们就能按照图纸，做出无数个一模一样的酒杯……”
杨铭把手中图纸送到李二手里，语气轻松地说道。
李二、李靖、程咬金三人看着那张粗糙的图纸，都露出震撼之色。
原来，这就是杨公子说过的标准化生产！
想要实现公私合营做军械！
这标准图纸，至关重要啊！
只有使用同一份图纸，才能保证各个工坊生产的零部件是能够通用的！
不然零件有大有小，怎么组合成武器？
“杨公子，这标准图纸也是科学的一部分吗？”
李二又问出一个听起来很耳熟的问题。
“……你要这么问的话，那图纸当然也是属于科学！”
杨铭也不知道怎么给李二解释清楚科学的分科了。
反正这话也对，用标准化图纸提高生产效率，肯定也属于科学技术。
没毛病。
“受益匪浅啊！”
“我感觉思路一下子开拓了很多！”
“感谢杨公子的指点！”
李靖朝杨铭郑重行礼，诚恳说道。
李靖是个豁达的人，他不会不懂装懂。
既然学到东西，那肯定要表示感谢的。
“老李，这就太客气了！”
“举手之劳而已。”
杨铭丝毫不以为意。
就这草图都算不上的“图纸”，杨铭还真没当一回事。
老李的举动，反而让他有点受宠若惊。
杨铭却不知道，封建时代的匠户对于吃饭手艺的保密程度是非常高的。
普通人，绝不会像他这样，随便泄露“机密”。
李靖看出来了这张简陋图纸的潜在价值，他才会领这个人情的。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图纸是什么东西……”
“但我觉得，朝廷那些匠户，恐怕没有几个人能把武器盔甲的图纸全部画出来的……”
说到这里，李二目光灼灼地看着杨铭，意思很是明显。
“不会吧，大叔，你是想让我去帮忙画图纸？”
杨铭看懂了李二的眼神，连忙摆手说道：
“这还是算了吧，我现在就想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富家翁，不想参合这种军事机密！”
“再说了，你都还没拿下这门生意呢，想那么长远干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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