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来到这嵩山脚下的时候，天色已晚。
明日里也就是五岳会盟的时候了。
楚凡便计划着在这山脚下歇一晚，第二日里再上山去凑凑热闹。
楚凡没想着去找客栈，只想着在今晚也试一试野营的感觉。
这会儿嵩山下聚集了不少人，楚凡也是不想和这些人有什么交集。
他寻着一个没什么人在的地方，自己单独起了一个火堆。
而后，再拿出之前备好的肉干和酒，也是自得其乐。
楚凡耳聪目明，就是在这一端，也听到了那头人议论的声音。
“要我看啊，这其他四个门派也是够窝囊的。”
“不错，会盟说得好听，可又跟吞并有什么区别？”
“谁叫他们自己不争气呢？”
“你们听说了那刘正风金盆洗手之事吗？”
“听说了，看来是衡山派里不和啊。”
话听到这里，夜色中却是突然有胡琴声传来。
声音如泣如诉，听着便深感凄凉。
楚凡忍不住向着声音来处看去。
只见这夜幕之中，一个抱着胡琴的老者走了出来。
这老人瘦的要命，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形销骨立。
“再叫我听到你们胡说，我便一剑割了你们的舌头！”
说话间，一道剑光，从琴中一弹而出。
剑发琴音，变幻莫测，犹如鬼魅。
刚才那会儿说话的几个人，竟在这一剑之间，全被削去了半边发髻。
刹时间，这些人一个个呆若木鸡，汗珠如雨，却是一动都不敢再动。
直播间，弹幕如潮。
“好可怕的剑术。”
“真快，太快了，我根本看不清，简直和子弹一样。”
“这就是江湖！这就是武林，高手如云。”
“果然，饭可以随吃，话不能随便说，幸好这人没下杀手，要不然，刚才那群人，现在都已经去阎王那里报道了。”
楚凡目光微微闪动，而后却是见到那老者向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楚凡小兄弟，我是衡山派掌门莫大。”
“能否让我在这里坐上一坐？”
直播间里，弹幕再次爆发。
“衡山派掌门？我好像隐约记得，这人还算不错。”
“难怪他刚才要出手了，刘正风也是衡山派的吧。”
“他现在径直来凡哥这里又是为什么？”
“现在来主动结交凡哥的都是一派掌门，再想想我自己，啧啧，心酸啊。”
……
楚凡见着莫大这样的举动，心中也时微微讶异。
“莫掌门请坐，只是不知道，莫掌门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之前楚凡兄弟从那欧阳克手中救人，我可也瞧见了。”
莫大缓缓回答道。
“小兄弟行侠仗义，胆识过人，令人钦佩。”
“我本想帮上一帮，却不想，楚凡兄弟你的武功如此精湛。”
“之后，乔帮主也到了，我自然也就不必露面，免得自己贻笑大方。”
楚凡听完，也是明白过来。
原来那时候，莫大也在场。
说起来，对于莫大这个人物，楚凡的印象并不坏。
这五岳剑派固然腐朽不已，但是，其中却也有真正秉持着气节与情义的真侠客。
衡山派莫大，就是这其中之一。
只是莫大这人个性悲观，深信一己之力，无法与强权势力为敌。
面对着五岳剑派的争权夺利，他进也不得，退也不得。
只是徒留悲凉。
楚凡方才听得他拉胡琴，那琴声中满是萧瑟，也正式对应了莫大这个人物。
“原来如此，只是莫掌门在这夜间，为什么还要在野外徘徊呢？”
“明日就是五岳会盟了，莫掌门应当养精蓄锐才是。”
楚凡这话，却是听得莫大长叹了一口气。
他是衡山派掌门，对于这其中的龌龊，自然只会比外人得知得更加清楚。
见四下无人，莫大便压低了声音道。
“楚凡少侠，我与你实话说了罢。”
“华山派岳不群与那嵩山派的左冷禅，都是工于心计，心怀鬼胎。”
“我衡山派卷入其中，已是无计可施。”
“但是这时候，武林里势力纵横交错。”
“这五岳会盟，我甚至都还能隐隐察觉到日月神教，西方魔教、护龙山庄乃至是天下会的影子。”
“如此复杂的情况，我实在是无力抗衡。”
“五岳会盟结果如何，我已不甚在意。”
“我只是在想，在这情形之下，五岳剑派是否还能保住自己。”
“外面豺狼虎豹，五岳剑派内部却是暗流涌动，老朽实在无力独撑。”
“少侠，我不要求你什么。”
“只希望若是万一我衡山派有个好歹，少侠能动恻隐之下，救下一两人，为衡山派留下一抹香火。”
面前的莫大，神情凄苦，满目愁绪。
楚凡听了，也是心中一惊。
西方魔教，护龙山庄，还有那天地会！
这可没一个好相与的角色啊！
原书里，五岳剑派还是内部倾轧居多。
损失惨重，但也不至于灭门绝派。
但现在这么多势力掺杂在其中，这五岳剑派，不就跟块放在地上的肥肉一样吗？
那自己在这其中，也应该见机行事，最好浑水摸鱼。
楚凡想到此，嘴唇微动。
他所用的，是那“传音入密”之功。
内力之下，莫大只听得耳中一个细小的声音，如同蚊呐。
但每一个字，却又分外清晰。
“五岳会盟，我会在场。”
“莫掌门所说的，我记住了。”
他没有做什么承诺。
这不是小事。
他也不是什么十世善人。
若是事有可为，顺手救一两个人，楚凡不会拒绝。
然而，事情的发展究竟如何，还要看情况才知道。
这时候做什么承诺，就有点不智了。
楚凡也不是什么愣头青，当然不愿意轻率出口。
莫大先生闻言，却是一喜。
“多谢少侠了。”
直播间里，又迎来一波弹幕。
“凡哥说什么了，这老头就在谢呢。”
“不过这五岳会盟可真是精彩啊，什么人都来了。”
“日月神教，西方魔教，护龙山庄，天下会，好刺激嗷！”
“不知道是不是还会遇上我们认得出的人呢？”
“坐等，坐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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