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悲情虎敬晖

狄胖胖给林北说的计划，便是将李二秘密转移，由林北扮成李二的衣服躺在床榻上。

果然。

深夜。

“蝮蛇”趁着黑夜潜入西屋，正要对李二下毒手，李二猛地睁开双眼，双掌齐出，将“蝮蛇”的肋骨击断，重重地撞在墙壁上。

李二不慌不忙地走到“蝮蛇”面前，借着月光，人们看到，此人哪里是李二，正是林北！

他冷冷地望着倒在墙壁旁喘气的“蝮蛇”冷冷地道：“没想到吧，老朋友！”

“蝮蛇”笑了：“没想到。”

“扑”的一声，灯亮了，狄仁杰缓缓从帐幔后走了出来。“蝮蛇”的眼中露出极度恐惧的光芒。

狄仁杰走到他面前：“现在让我们看看你的真面目吧！”说着，他伸手轻轻揭下“蝮蛇”的面具——虎敬晖！

狄仁杰长叹一声，痛心地道：“果然是你！”

虎敬晖十分尴尬地笑了笑：“是的。”

狄仁杰道：“我曾怀疑过元芳，甚至怀疑过李二，可我从没有怀疑过你！”

虎敬晖道：“是吗？那可真是我的荣幸了。”

狄仁杰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做这等大逆之事？皇上对你天高地厚之恩，你三十五岁便已做到了千牛卫中郎将，正四品下的官秩。我不明白，你是为了什么？”

虎敬晖笑了：“大人知道我为什么姓虎吗？”

狄仁杰一愣，和林北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

虎敬晖道：“其实，我并不姓虎，而是姓蝮。”

狄仁杰惊得连退两步：“你、你是王皇后的后人？”

虎敬晖点点头：“是的，我是皇后的侄子。三十五年前，武则天构陷皇后，王姓一族十五岁以上的男丁尽被诛灭。我爹、叔叔都被车裂而死。当时，我刚刚满月，武则天便赐以蝮为姓，发配我和家人到了岭南。我十岁时，姑姑、姐姐死于瘟疫，从那时起，我一个人在世上漂流，讨饭、苦力，样样都干过……”

狄仁杰同情地摇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后来，你怎么会进了千牛卫，并当上了首领？”

虎敬晖喘了口气，接着道：“后来，突厥犯边，朝廷征兵，我应征入伍，改蝮姓为虎。因我作战勇猛，屡立战功，积功升至检校豹韬卫将军。后武则天南苑阅兵，称我勇武过人，将我擢升至千牛卫中郎将。”

狄仁杰长长地出了口气：“原来是这样！”

虎敬晖接着道：“您说皇上待我天高地厚之恩？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为死去的亲人报仇！”

狄仁杰徐徐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小北，扶他起来。”

林北赶忙过去，将虎敬晖扶到了凳子上。虎敬晖道：“大人，您是我一生中最钦佩的人。死在您的手里，敬晖毫无怨言

他喘了口气，声音有些哽咽：“你知道吗，在我内心深处，把你和小北，元芳，你们三个都当作儿子看待。我实在不希望，那个歹毒冷血的杀手‘蝮蛇’会是你们当中的一个。”

虎敬晖慢慢地低下头，轻声道：“从前，我曾经认为自己是最聪明的。可现在我明白了，我错了。栽在大人手里，敬晖心服口服。”

狄仁杰问道：“敬晖，我该怎么处置你？”

虎敬晖道：“大人，我想告诉您的是，这件事的始末缘由，敬晖都清清楚楚，但是，如果您想从我嘴里得到真相，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我劝您还是尽早杀了我为好。”

狄仁杰道：“我不会逼你的。”

虎敬晖动情地道：“谢大人。”

“如果我现在杀了你，那是名不正，言不顺。可如果我将你押解回京，皇上定会将你千刀万剐，让你受尽折磨。你助纣为虐，公然与朝廷作对，虽罪该万死，但其情可悯。你……走吧。”

狄仁杰道。

虎敬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大人说什么？”

狄仁杰笑了笑：“今天，我之所以没召卫士前来，就是留下了一个退步。但是，敬晖，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虎敬晖的惊讶已难以用言语表说：“什、什么事？”

狄仁杰道：“你走后，绝不能再协助歹徒，兴风作浪，更不可滥杀无辜，祸害百姓。”

虎敬晖低下了头，轻声道：“我答应。”

狄仁杰点点头：“就冲这三个字，我放你走。我知道，你是条血性汉子，希望你惜言如金。”

虎敬晖抬起头：“您真的要放我走？”

狄仁杰长叹一声：“你我共事一场，我没有什么可送给你的。只想告诉你一句话：世上有很多比报仇更值得做的事情。你去吧！”

泪水滚过虎敬晖的面颊，他强忍着疼痛，跪倒在地，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大人，您……珍重！”说着，他站起身来，怅怅地走出门去。

狄仁杰长叹一声，徐徐地在凳子上坐下。

林北也是长叹一口气。

蝮蛇虎敬晖，其情可悯啊。

确实是个悲情的人物。

林北对狄胖胖的做法表示非常的认同。

同时，他也意识到，随着虎敬晖的身份暴露，金木兰和莫度等人的殊死一搏，恐怕很快就要行动起来。

他赶紧点了狄胖胖一句：“大人，虎敬晖背后肯定还有强大的后盾，事不宜迟，我们要赶快弄清楚李二的身份，这样，或许案子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狄胖胖站起身子：“说的对，小北，你提醒了我，走，我们是时候去见这个李二了，他或许是我们最后的突破口。”

“大人请！”

林北跟在狄胖胖身后，去了西厢房，李二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