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王语嫣

那老者眼中浮现深深的忌惮，刚刚季云神乎其技的剑法让他心底也不由一颤。

“还有高人？可否现身一见？”

岿然老者眼神闪烁，当下伸手压了压按住众人的刀锋，向门外遥遥一拜。

众人立马将受伤的同伴从季云的剑下夺回。

刚刚的诧异声音虽然是一声清脆如黄鹂般的女生，可老者却依旧皱了皱眉。

武行四大忌,和尚、道士、女人、小孩，老者行走江湖多年，当然懂得这个道理。

门外之人见自己的行迹已经暴露，吱呀一声推开房门。

一男三女四个青葱少年迈步进入屋中。

位于身后的两个少女身穿一红一绿，红衣少女落落大方，绿衣少女面色温婉，两个少女低眉顺眼，一看就是两个女婢。

在两人跟前，一男一女当先进入屋中。

男的衣着华贵，俨然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他的脸上噙着一丝笑意，不过这笑容之中还掺杂着些许木讷与讨好，目光不时的向身边的少女瞟去。

那少女约莫二八芳华，身穿一袭白色罗裙，模样甚是俊俏，臻首蛾眉，仿佛从画中走出，又仿佛从天上谪落的仙子，一切美好的形容词用在她的身上都显得苍白无力。

季云一瞥，就已分辨出他们的身份。

红衣的少女是阿朱，绿衣少女是阿碧，贵公子是段誉，而身穿白色罗裙的则是王语嫣。

王语嫣当先进门，视线却在季云的身上扫了扫，猛然视线与季云清澈的目光对视，便羞怯的低下头来。

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视线有些不礼貌，她开口解释道：“公子刚刚用的是岱宗如何剑法吧？”

季云看到这几人凑到一起，哪里还想不到自己碰上了群雄上门报仇的戏码，想来今天是碰不到慕容复了，当即有些意兴阑珊，微微点头称是。

而一旁的老者面色却渐渐沉了下来，他当先喝破几人身份，向他们问好，而他们进入后却先与那小辈寒暄，当真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你们是什么身份？”

声色中气势微沉，怒气勃发。

阿朱笑道：“我是这里主人，竟要旁人问我到这里来干什么，岂不奇怪？你们是谁？到这里来干什么？”

那老者点头道：“嗯，你是这里的主人，那好极了，你是慕容家的小姐？”

阿朱微笑道：“我只是个丫头，怎有福气做老爷的女儿？阁下是谁？到此何事？”

那老者听她自称是个丫头，颇有些不信，他见阿朱气质高雅，暗含贵气，当真不像是丫鬟女婢。不过他也不屑于与一介女流多做口舌，沉吟半晌，才道：“你去请主人出来，我方能告知来意。”

阿朱道：“我们老主人故世了，少主人出门去了。阁下有何贵干，就跟我说好啦。阁下的姓名，难道不能示知么？”

那老者道：“嗯，我是云州秦家寨的姚寨主，姚伯当便是。”

阿朱道：“久仰，久仰。”姚伯当笑道：“你一个小小姑娘，久仰我什么？”

阿朱一滞，她久居燕子坞，对这路名号当然不熟悉，一时间言语喏喏，有些接不上茬。

看到阿朱窘迫的样子，王语嫣上前一步，微笑道：“云州秦家寨，最出名的武功是五虎断门刀，当年秦公望前辈自创这断门刀六十四招后，后人忘了五招，听说只有五十九招传下来。姚寨主，你学会的是几招？”

姚伯当大吃一惊，冲口而出：“我秦家寨五虎断门刀原有六十四招，你怎么知道？”王语嫣道：“书上是这般写的，那多半不错罢？缺了的五招是‘白虎跳涧’、‘一啸风生’、‘剪扑自如’、‘雄霸群山’，那第五招嘛，嗯，是‘伏象胜狮’，对不对？”

姚伯当摸了摸胡须，本门刀法中有五招最精要的招数失传，他是知道的，但这五招是什么招数，本门之中却谁也不知。这时听她侃侃而谈，又是吃惊，又是起疑，对她这句问话却答不上来。

西首处一个身穿白袍的粗矮汉子突然阴阳怪气道：“秦家寨五虎断门刀少了哪五招，姚寨主贵人事忙，已记不起啦。这位姑娘，跟慕容博慕容先生如何称呼？”

这人眉间遍布戾气，身形粗矮，刚刚坐于人群之中，竟没被发现，此时突然出声，西首一群身穿白色孝服的人竟隐隐以他为主。

王语嫣道：“慕容老爷子是我姑丈。阁下尊姓大名？”

那汉子冷笑道：“姑娘家学渊源，熟知姚寨主的武功家数。在下的来历，倒要请姑娘猜上一猜。”

王语嫣微笑道：“那你得显一下身手才成。单凭几句说话，我可猜不出来。”

那人冷笑一声，伸手成掌，对着桌上的茶杯轻轻一挥。

手掌轻轻推到杯沿便停止下来，仿佛在杯子上抚摸一般，手掌收回，杯子完好无损。

“呵呵！”秦家寨的一个汉子嗤笑一声，“当真以为是什么高手，没想到却是个绣花枕头。”

“咔哒！”

讥讽声刚刚落下，那茶杯发出一声异响，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之中，竟化为八瓣。

王语嫣沉思半晌，轻笑道：“余大侠这手摧心掌已臻至化境，想必阁下来自川蜀青城山吧。”

那粗矮汉子捻须长笑，“姑娘洞若观火，不错，鄙人正是青城派新任掌门余沧海。”

姚伯当眼珠一转，他向季云比了比手势，再次向王语嫣问道：“不知姑娘可知那位少侠的来路？”

王语嫣道：“如果我没猜错，公子刚刚施展的是岱宗如何剑法，这剑法在江湖上已经销声匿迹近三百年，相传只有泰山创派祖师东灵子道长才会使用。这剑法首重计算，传说东灵子道长学究天人，精通术数，才能娴熟使用，我当初看遍这本功法秘籍却也没能摸透门槛。”

王语嫣露出懊恼的神色，“想必公子来自泰山派吧。”

季云轻轻摇头道：“华山季云。”

“这就怪了，这可是泰山派的不传之秘。”

王语嫣思想单纯，在说出这句话后才感到自己失言，连忙闭上嘴，歉意的望向季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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