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提刑司的黑色车队沉默的行驶在清晨的街道上。
陪伴他们的只有早晨的洒水车和环卫工人。
见过中海市凌晨五点的日出吗？
提刑司刑侦支队的众人们正在迎着日出朝着市局的方向开去，车上十分沉默。
疲惫只是这份沉默之中占据很少的情感，更多的，还是对于自身的自责。
和苏格共事如此长的时间，却始终没有发现他的问题。
但是现在想来，这样的疑点其实很多。
不过相对于那些刑侦队里的其他人来说，此时最为难过的莫过于向婉玉和韩明两个人了。
他们始终对苏格有所怀疑，但是这时候真的确认林帆就是苏格了，却又把他放走了。
“下一步怎么办？”
沉默着沉默着，负责开车的副队赵琦突然开口如此问道。
可是一时间，车里仍然是一片沉默。
如果知道下一步怎么办，那也就不用这么犯愁了。
“怎么办……”
半晌之后，韩明叹了口气如此说道：“还能怎么办？”
“检查自来水管道的情况，终究是能找到他的痕迹的。”
赵琦嗯了一声，补充道：“对于自来水线路有所研究的人，肯定是有数的。”
“尤其是林帆，他刚刚从监狱里出来，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了解自来水线路……”
“要么是有图纸，要么是这段时间他找了相关人员问过。”
“而不管是哪方面，林帆都必然会与人接触。”
听到赵琦的话，韩明点了点头。
不愧是老资格，他的思路很明确，而且条理也很清晰。
虽然自己是刑侦支队的队长，但是和赵琦的经验比起来，终究还是差了一些。
“对了。”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韩明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坐在车上的另外一名司员。
问道：“小章，西林军区的那哥们怎么样了？”
“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这刑侦队的司员是负责联络的，最开始韩明下达指令的时候，就是他负责的传达。
章桥点了点头说道：“大夫说没什么大碍，身体素质好，有些骨裂，缝两针之后多喝牛奶就行了。”
韩明点了点头：“还好。”
转回过头来的时候，看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向婉玉，开口说道：“没事。”
“慢慢来。”
向婉玉当然知道这是在说给自己听的。
她声音失落的嗯了一声，道了声谢。
而韩明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继续开口问道：“对了，还没问问你，你追过去之后是怎么个情况？”
“这里面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
向婉玉哦了一声，然后把从站在公寓楼504门口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包括那道从门后一闪而过的刀光，包括在月光之下闪耀出来的红色眼眸，甚至连在见到自己之后林帆悄悄呆住的那一刹那，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一开始还不觉得什么，但是现在想来，却是有些后怕。
如果林帆不顾这几天来的交情，接下来继续咬死了心思就是要杀了她……
那按照林帆和那西林军人的交手情况，即便是向婉玉在学院里学过几手格斗术，怕是也根本难以还手。
“哎。”
“没想到这小子还能对你出手。”
赵琦听着她的话，叹息了一声。
他本来以为向婉玉和苏格那是金童玉女的一对儿，按照他这样的老资格的想法来说，能见证这样两个有能力的后辈结合，那是一件美事。
可没想到苏格竟是差点杀了向婉玉。
可此时韩明却是皱了皱眉头。
他感觉有哪里不对，但是又没有找到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就好像是有那么个塞子堵住了脑袋一样，浑浑噩噩的想不到这个问题的关键到底出在哪。
然而这也不急在一时，他掏出手机看了看。
此时已经是六点多了。
市局大门这时候应该还没开，更何况折腾了一整夜，又恰逢这时候早餐的小车正好也出摊。
韩明拿出对讲机：“先不回局里，前面左转吃个早餐吧。”
“今晚上辛苦了。”
……
二十多名刑侦队队员穿着便服从清一水的黑色轿车上下来，这场景看起来很有画面感。
而二十多名刑侦队队员蹲在路边攥着装着油条的塑料袋，端着盛满了豆浆的碗，这画面感更是十足。
向婉玉毕竟是女生，和一群糙汉子比起来倒是斯文的多。
不过这一幕倒是也不尴尬，反而显得有些和谐。
他们一边百无聊赖的就着豆浆啃着油条，一边闲谈着，分析着林帆可能会从什么地方离开。
不过恰在此时，一个十分出乎意料的声音在他们的耳边响起。
“你们昨天喝了一整夜？”
略显嘈杂的早餐摊边上，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扭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甚至有的人咀嚼着的嘴巴都僵硬着，吃惊的看着那个方向。
在路口出现的那个人……
赫然就是苏格！
他们找了一整夜的那个人！
向婉玉也傻了，她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情况，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累了出现了幻觉。
然而她环顾四周，发现所有人，包括韩明在内，全都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苏格……”
向婉玉心里嘀咕着：“他这是来自首了吗？”
她看着这个面带着腼腆笑容的年轻男人，有些觉得恍惚。
到底是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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