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幸存者

“还真是被看了个通透啊。”

蓝染自嘲地笑了笑，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刚刚那一瞬间，蓝染的确顾及到了玖辛奈。

连蓝染自己都没有预料到，在与镜花水月交手的一刹那，自己会分出些许的心神，留意玖辛奈，以防不测。

或许是因为以前从未出现过与蓝染对等的敌人，所以蓝染从未有过这方面的担忧。

但是，今天，当敌人真正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蓝染的本能，还是下意识地注意了玖辛奈。

哪怕只是千分之一秒的刹那。

但自己终究还是分心了。

镜花水月说自己变弱了，并不是说自己实力不如以前。

她指的是，自己的心境上，再也做不到以前那样为达目的不顾一切的程度了。

蓝染已经有了妻子，有了女儿，哪怕她们在蓝染眼中曾是利用的道具，随时可以抛弃的东西，但，长年累月下来，蓝染对这些道具，也滋生了些许超出道具的情感。

相较之下，镜花水月孑然一身，没有破绽，没有顾虑，所以她的剑，更快，更狠。

“爸爸，是我拖累了你。”

玖辛奈秀首低垂，对于镜花水月，她也知道不少信息。

镜花水月是蓝染的斩魄刀，是蓝染自身力量的具象化。

这本该是一场完全对等的战斗，但是，因为她，蓝染分心了，第一次受伤了。

玖辛奈感到很愧疚，她在这场战斗里，不但没能帮到蓝染，甚至，还拖累了蓝染。

“将失败归咎他人，可不是我的作风。”

蓝染微笑着道，并不打算给自己的失败找借口。

这已经不是蓝染第一次与镜花水月见面了。

数年前，与纲手婚礼的那日，蓝染就应该注意到的。

那个突然出现，突然消失，避开所有人的视线随意进出木叶的女孩，除了镜花水月，还有谁能做到？

拥有与自己一样的字迹，一样的书写习惯，一样的计算思维，这样的人，除了镜花水月，还能有谁？

她早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只是自己因为大意，忽视了她的存在。

从那时候开始，自己就已经在镜花水月的算计之中了。

镜花水月送自己的新婚礼物，帮助蓝染完成了诸多实验猜想，加快了崩玉的构造理论。

她引诱自己前来楼兰，引导自己来到龙脉处，故意让自己制造出崩玉的外壳。

自己所走的每一步路，都在镜花水月的计算中。

“我们的计划得加快了。”

蓝染说道，穿越至今，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紧迫的压力。

不管镜花水月的最终目的是什么，蓝染都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原著中从未出现过斩魄刀背叛主人的例子，蓝染也不愿意相信镜花水月真的会背叛自己。

但是，这种事情，谁也无法保证不会出现例外。

镜花水月是自己的斩魄刀，是自己一心同体的力量，她比世上任何人都要了解自己。

与她战斗，就相当于与另一个自己战斗。

战胜镜花水月的办法，永远只有一个。

突破死神的巅峰，迈入更高的次元。

镜花水月也正是预料到了这一步，所以，借助自己的力量，同步开始了崩玉的研制。

接下来，谁先一步完成了崩玉，谁就是这场战斗的胜者。

……

与玖辛奈离开地下后，楼兰王宫中一切如常。

侍卫们依旧在巡逻，宫女们也在忙碌各自的事情。

玖辛奈双手抱胸，悄悄躲在蓝染的身后，生怕被人看到。

“不用担心，没有人会看到你的。”

蓝染手中的镜花水月剑刃向下，低语着：

“破碎吧，镜花水月。”

眼前的世界仿佛玻璃般裂开，化作无数碎片，恢复成本来的面貌。

巡逻的王宫侍卫，值班的宫女，全部都不见了身影。

原本辉煌壮丽的楼兰王宫，变成了一座矮小破旧的大宅。

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假的，昨晚开始见到的，都是镜花水月制造的幻象。

随着镜花水月的解除，刺鼻的血腥味从西南角的房间传来。

蓝染目光扫视过去，发现屋里躺着几十具尸体，都是王宫中的侍卫和侍女，大约在三天前死去的。

那正是蓝染接到任务，从木叶出发的时候。

感知继续向外扩散，不仅仅是楼兰王宫，整个楼兰的居民，也全部都死了。

镜花水月为了排除意外因素的干扰，屠杀了整个楼兰国的人。

“她可真下得了手。”

一旁的玖辛奈深吸一口气，哪怕如今的玖辛奈被蓝染洗脑，不再是原著那个善良纯真的女孩，但是，看到镜花水月如此干净利落地杀人，心中依旧忍不住感到了些许战栗。

“好像，还有一名幸存者。”

蓝染目光忽而一凝，看到了远处王宫寝殿里，一位奄奄一息的女孩。

女孩有着一头红色的秀发，穿着金色的长裙，高贵典雅，端庄动人。

蓝染身形一闪，出现在女孩的身前，目光扫视一眼女孩的身体，随即摇了摇头。

女孩的灵魂已经破碎，就算能治好她身体的伤势，她也依旧难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