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行军插曲，少年的笑容

一路行军，从营地到上郡，中间相隔了北地郡的边缘。

丑夫以及三千五百新兵、四百老兵在夫长的带领下。去除负重，全速进军。

下午，这将近四千兵马就已经和本郡、陇西郡，以及北地郡所有新兵汇合。人数已经超过了十万有余。

在集结之时，丑夫在夫长口中得知，这一次带领他们的将领，是大秦帝国的王氏家族之子，王贲。

得知这个消息，丑夫这是方才想起，未来秦始皇是让史内藤率兵攻打han国，而赵国是秦国大将王翦灭的。

也就是说，如今在上郡低于赵国的大将是王翦。

卧槽~！跟对人了。

这是丑夫脑海里面的想法。尽管去攻打han国的希望不大，但此刻丑夫不仅不懊恼，更是窃喜不易。

秦灭六国顺序是韩、赵、魏、楚、燕、齐。

而除了han国，其他五国几乎可以说都是王家父子，王翦王贲二人灭掉的。

“准备行军直赴上郡，”

丑夫还在思考着，就听到夫长的话。

闻言，周围四千秦兵纷纷起身。

而不知丑夫这里，原本密密麻麻一眼望去坐在地上的秦兵，在这一刻全部都起身。

十万有余，一眼望去。周围满是密密麻麻的人头，以及足足有七米的长矛。

整军，十万人缓缓的靠拢。行成长方阵。

十万人都没有出声，这一次估计除了不到一万的老秦兵，其余的应该都是这一年大秦北方三郡的新兵。

即使是丑夫，在这一刻看着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的大秦人，他的体内都满是热血。

恐惧和害怕，似乎不存在于十万人的阵仗里。

因为靠后，丑夫也并没有注意听军队前方，帝国未来名将王贲说什么。他摸着腰间的长剑。缓缓放松自己的身体。

丑夫太紧张了，为了这一天他不顾家中刚重病痊愈的老母，不顾年纪不到十四的家嫂。留下柔弱的二人，亦然入伍。

想到数月前每个日子里，在木屋内，父亲和阿母都会盛给他一碗慢慢的白米饭。家嫂总是低着头，丑夫记得她那含羞的笑颜。

摸着长剑，父亲的笑容消失了，丑夫忘不掉长剑带血静静躺在草堆里的那一幕。家母笑吟吟的给他盛饭的场景也消失了，变成了虚弱不堪的躺在床上落泪。

丑夫记得年纪不到十四的嫂子落泪的看着他，也记得嫂子半夜都在学着编织竹笼的夜晚。

丑夫此刻心在流血。从不顾一切入伍的那一刻起，责任敢无时不刻不在鞭挞他。

所有人都不理解他为什么要玩命，为什么要用这种以命换命的杀法。

因为他没有退路。从入伍的那一刻起，

家母、家嫂都在盼着他回去。

孤母寡嫂，在只有木具的年代，丑夫不敢去想她们劳累的那一幕。不敢去想在自己没回去之前，日日夜夜只能吃树根烂菜的一幕。

努力的屏住心神，丑夫扶着腰剑，眼神冰冷的等待着。

..........

足足半个时辰，十万大军才依次出发。五人行人流缓缓朝着北方前进。

“驾~！”

十万大军的人流里，道路两边时不时时不时不断有来回行驶的骑兵。

他们负责数里长的队伍通信。来回传递着前方的消息以及命令。

最前方的是将军王贲，随后是王贲的几百亲卫军，骑兵，手持长矛的秦兵，普通士卒。整个军队一眼望不到头。只能靠着骑兵传达命令。

“一刀夫~！你没事吧！”

丑夫旁边传来一个关心的声音。

或许是看到自从行军后，丑夫仿佛变了一个人，安静，目光让人害怕。

这是在新兵营里面这有对阵的时候丑夫才有的眼神。在这种没有对手的情况下，丑夫一般都很随和健谈。

“没事！”

丑夫看着和自己往日一起训练的人关心自己，他开口道。

本想给个笑容让他们放心，却发现这个笑容僵硬得自己都感觉没有效果。

“丑夫，拿着，别用往日的打发！”

丑夫前面的莫约十六岁的少年忽然把手中的盾牌放到身后，在丑夫满是不解的目光里，那个少年转身回头露出关心的眼神。

周围其他人自然知晓那少年的意思。他们纷纷点头。

对于丑夫的打发，同是一县新兵的他们自然最为了解。也正是这样他们才知道丑夫那种打发去战场会发生什么。

尽管往日他们一口一个‘必死夫’。但他们却不是真的想丑夫死。

“连我你都打不过，你傻吗？”

丑夫嗤笑了一声，并没有接过盾牌，尽管言语还是那么扎心，表情也是那么冷淡。

但丑夫的目光里却难得浮现一丝温柔。那是在新兵营里面所有人都未曾看见的。

其实丑夫自己也没想到，在这个纷乱的年代，在这个人命如蝼蚁的战场里，除了凶残的敌人，最可怕的莫过于那些箭雨。

而最安全，最能保护自己的盾牌，他们居然要给他。

“我打不过你？放屁，你什么时候赢我了，有本事这次结束之后再比划一下，谁先倒下以后就叫对方爷爷，”

男人最重要的就是面子，特别是在周围都是同龄人面前，少年因为丑夫的话脖子都发红了。

周围的其他少年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笑起来。

这也算是行军之中的插曲。

最前方的老兵其实也听到了，但他们并未让这些少年安静。

也许此刻还在露出笑容那群少年，几日之后能活着的没有几个了。活着的人也再也看不到这一幕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