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炮击、炮火反击

“报告长官……”马哈哈这个警卫营营长兼副官将一封电报呈到宁志远手中，道：“根号二情报……”根号二是宁志远给一名潜伏到垠川的间谍取的代号，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感觉这个代号有意思而已。

“念……”

“金星、木星、水星三星一线，明日星空将生异象！”

“什么意思？”对于间谍的秘语宁志远根本不熟悉，虽然猜到了几份，但还是问道。

“报告长官，马步芳、马步青、马鸿逵抵达垠川，明天将会发起进攻！”

“明白了……以后就不要跟我说密语了，省得麻烦……”宁志远点了点头，道。

“是，长官……”马哈哈道。

“立即通知各营营长开会，决战的时候到了……”

决战的时候的确到了，二十三日，四马联军浩浩荡荡的自东向西扑向了自救军所在的阵地，马鸿逵的炮营已经损失殆尽，如今四马联军只剩下马步芳拥有一支成建造的炮兵部队，此次或许是为了在诸马面前立威，马步芳将手中唯一的炮团全部调了过来，二十四门山炮、野炮在西北这块地方可说首屈一指了！

都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马步芳不但拿了马鸿逵的钱，还抢了人家的地盘，自然得好好表现一番，至少也不能让马鸿逵感觉花了冤枉钱不是？于是乎炮团这二十四门炮在马步芳的命令下在贺兰山脚三公里处构筑起阵地，而后，二十四门火炮便朝着约五公里外的自救军倾泄起炮弹来。

要说马步芳的本钱的确是比马鸿逵大多了不但炮是马鸿逵的三倍，炮弹数量更不可同日而语，当然了，也可能是因为几个月前马步芳在石嘴子发了一笔洋财的原因，反正现在他打起炮来还是很慷慨的，一波接一波的炮弹凶狠的砸入了自救军的阵地，刹那间自救军阵地上便是一片飞沙走石、火光冲天。

看起来声威震天，自救军应该是伤亡惨重才是，但是实际情况并非如此，一来，自救军阵地上守军数量不多，主力全都躲到了后方的安全区域以规避炮火，而且这些有限的守军都躲在最近几天才建成的近二十个机械碉堡和三级哨戒炮碉堡之中，此外，在此时的华夏，超过百分之九十的炮兵都不掌握间瞄作战能力，炮兵的使用和步枪一般无二，几乎都要目视敌人，方能进行精确攻击，马步芳的炮兵也不例外，自救军的阵地正好被一片茂密的树林给挡住了，处于山脚下的炮兵根本看不到自救军的阵地，攻击的准头自然无从谈起了，打出的炮弹中几乎有三分之二都远远的偏离了自救军阵地……

“命令山炮营立即还击……”一座被征为指挥部的三级机枪碉堡中，朱正刚面无表情的道。

第三营营长赵宣武连忙道：“长官，总指挥让我们不要打痛了敌人，以免惊走了敌人，敌人的炮火对我军并无多少威胁，以卑职之见，暂时还是不要动用山炮营为是！”

朱正刚道：“我军拥有山炮一事敌军早已经知悉，此时隐蔽火炮非但无用，反而容易让敌人心生警惕、疑神疑鬼，不敢放手进攻，所以山炮营一动要动用，只有我们把全部家当都露出来，马家军才不会胡思乱想！当然了，山营炮要用，但是运用的方式却要谋划一番，至少炮弹便不能无节制的使用，为了引诱敌人，山炮营可以采取先强后弱攻击方式……”

“长官的意思是先以猛烈炮火反击，继而在随后的战斗中装作炮弹不足，甚至炮弹消耗一空？”

“是的，甚至可以在敌人炮火反击之时故意制造一些爆炸，佯装大炮被敌人摧毁！”

“妙啊，如此一来必然可以彻底打消敌人对我军火炮的戒心，让他们放心大胆进攻！”

接到命令的山炮营营长，中级炮兵巴根（蒙古族）立即命令炮兵根据敌人弹道及前线炮兵观察哨提供的参数测算出了炮击座标，在他的命令下，炮兵们一门接一门的校正火炮攻击参数，一根根粗长的炮口斜指天空，瞄准了视线之外的敌人！

“一连一号炮，一发试射……”随着巴根一声令下，一连一号炮操作的那门山炮发出一声怒吼，橘红色的烈焰中一枚杀伤榴弹直扑敌军而去。

大约三十秒后，戴着耳机的巴根大声道：“标尺减五，一发试射！”

“轰……”一号炮再度扣动炮闩，轰鸣的炮声在山间久久回响。

“全营标尺减五，三发齐射，放……”

“轰隆隆……”一阵密集的爆响过后，八枚黑乎乎的杀伤榴弹撕裂了空气，直扑敌军而去。

与此同时，马步芳炮团阵地上，自救军的两发试射虽然没有命中敌人炮兵阵地，但是距离也十分接近，尤其是第二枚炮弹，距离敌阵地只有约二十米，对于炮兵来说，这个距离已经等于被瞄准了……

敌炮兵团团长杨玉成也是一名战斗经验丰富的老炮兵了，两发炮弹过后他便明白自救军这是在进行试射，如果让自救军炮兵校射完毕，那么自己可就危险了，一念至此，顾不得继续炮击的他顿时跳着脚的大吼着下令全团转移，以免遭到自救军的炮火打击。

就在此时，八枚炮弹准确的落入了敌军炮兵阵地，春雷般的爆炸声中，一个炮位被直接命中，那门晋造山炮直接被炸上了天，落地后便散落成了几坨报废零件，炮班更在爆炸中全部被撕成了碎片，即使是最厉害的拼图高手恐怕也很难将他们复原了！

其它炮弹虽然没有直接命中，但是横飞的弹片还是给马家军炮兵造成了不小的伤亡，一个又一个身受重创的炮兵在血与泥中哀号、翻滚。

“快，加快速度……混蛋，回到你们位置，带着你好炮撤退，否则老子毙了你……”杨玉成红着眼一脚踢在一个如无头苍蝇一般的炮兵屁股上，把对方踢了一个狗啃泥，嘴里急切的大喊、叫骂，话音未落，“轰隆隆……”又一波炮火落下，这一次虽然没有直接命中火炮，却命中了炮团为数不多的几辆卡车中的一辆，这辆牵引车兼弹药车的卡车上堆存着数十发山炮炮弹，爆炸不可避免的引发了这些弹药的爆炸，如同一枚重型航空炸弹直接命中一般，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一朵小型蘑菇云升腾到了高空，待焰火过后，卡车已经彻底消失，只留下一个鱼塘似的冒着青烟的漆黑大坑。

蘑菇云尚未消散，第三轮齐射又如期降临，横飞的弹片再次吞噬了多名炮兵。

三发齐射后，时刻接收着炮兵前沿观察哨的巴根从前沿观察哨的口中得知炮兵已经瞄准了敌炮兵阵地，并且给敌人造成了不小的伤亡，立即道：“参数锁定，自由射击……”

解开齐射的枷锁，八个山炮班立即以最快火力输出打击敌军，炮声虽然不再那么整齐划一，但是几乎每一秒都有炮弹落入敌军炮兵阵地之中，给敌人造成了极大的恐慌。

蒋柏文，原第四十一军炮兵，此时他的职务与在第四十一军时没有什么不同，依然是副排长兼班长，虽然是山炮营屈指可数的普通人之一，但最初他对这个职务还是有些不以为意，认为自救军中只有自己一个专业的炮兵，组建炮兵部队时怎么着也应该以自己为军事主官，没想到最后他只落了一个副排长兼班长的职位，反倒是那些操作掷弹筒的家伙成为了炮营的骨干，这也罢了，毕竟在此前的战斗中，这些使用掷弹筒的士兵凭借着使用九四式山炮和九七式迫击炮给马敦静重大打击的成绩得到了他的认可，但是为什么新成立的炮营营长却是一个此前重来没有听说过的人？即使他不够资格，也应该由原来的山炮连连长黄宁担任嘛，为什么会给一个初来乍到之人？可是人家黄宁都没有任何不满，他只好将自己心中的不满藏在了心中，但是对巴根的不满却也种下了，直到几分钟以前！

作为一名老式炮兵，间瞄射击这种高科技蒋柏文是不知道的，也因为如此，他对于巴根选择的炮兵阵地十分不解，地点是挺隐蔽的，在一条小山岭的反斜面，安全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根本看不到敌人的位置，这炮还怎么打？难道真的只要在纸上写写画画、再听听前沿观察哨的报告，就能够有了千里眼、透视眼不成？因为不理解，自然也就对巴根更加的不屑了，然而当那些惊天动地一般的爆炸传来后，他终于被震住了，作为一个老炮兵，伺候山炮已经有三四个年头了，对于75MM山炮的炮弹威力他再清楚不过了，刚才那声爆炸只能说一个问题，这些看似不着调的攻击真的可行，敌人真的被打着了！什么？纯属侥幸，不，战场上哪里还的那么多侥幸？如果真的是侥幸，那么敌人的炮兵为什么已经停止了攻击？

“快，快，给我炮弹……”眼见这样的攻击卓有成效，一直表现的有些游手好闲的蒋柏文立即兴奋的道。

生化炮兵二话没说，将一枚杀伤榴弹塞到了蒋柏文手中。

熟练的装弹、闭锁，蒋柏文大叫一声：“注意了……”说罢拉下了炮绳。

“轰……”九四式山炮发出一声轰鸣，炮弹出膛，炮位也被滚滚的烟尘淹没，虽然不知道自己的战果，但蒋柏文却是兴奋丝毫不减，接下来他继续亲自上阵，连续开炮二十五次，他并不知道，在他的二十五次炮击中，有两门敌炮被他击毁，毙伤敌炮兵超过三十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