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咱们是读书人，怎么能去这种风月场所。”
陈仕林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装修豪华奢侈的烟花之地。
“哈哈哈，仕林你平时只顾着读书，太老实了。不知道什么叫红袖添香夜读书，咱们来这里又不是搞什么龌龊之事，单纯是喝点酒，放松一下。”
“可……”
“可什么可，每次春闱，这聚春楼都是最热闹的地方，各种文人雅士都是来此舞文弄墨，日后若是高中，也能留下一段佳话。”
陈仕林虽然百般无奈，但还是被自己兄长拉了进去。
不过随着逐渐进入聚春楼，陈仕林也发现这楼中的确不像自己想象中那样庸俗糜烂，而是颇具格调。
七八张茶桌，坐满了各地赶考的读书之人，一旁还有几名琴艺颇高的清倌在弹奏音律，众人一边品茶，一边点评这次进京赶考的诸位考生。
“两位先生，不知道你们可是这届进京举子？本楼这几日只能让举子入内……”
一名小厮上前拦下了两人，恭敬的问道。
其实不用多说，看两人身上的儒袍和气质，就像极了进京的读书人。但这小厮看陈聪和陈仕林两人颇为眼生，因此多问了一句。
此时，众人都在讨论这届谁能进入三甲，谁能金榜题名，得圣上拔擢。
“宋兄文采斐然，不愧是陕甘一地之解元，据说当时主考官读到宋兄的试卷，连连击桌赞叹，随后便定了宋兄的解元之名。”
“哪里哪里，是主考官抬举一二，我这点微末文章，如何能进圣上之眼。”
“除了东岭楚文杰，关中丁易，或许能和宋兄您争这状元之位，还有谁是宋兄的对手。”
“自古道：武无第二，文无第一。文章如何，也要看圣上更赏识何人。”被众人吹捧的宋书生虽然嘴上十分低调，但神情却是颇为倨傲，眼神中充满了得意和轻蔑。
若非他日后高中之后，在官场上要靠众人帮助，凭他的性子，又怎么可能跟这些人来此喝酒闲聊。
“据说这聚香楼有一位才女，向来是卖艺不卖身，而且极为高傲，虽然琴艺无双，却只肯与知音弹奏，不如咱们今日请这位才女出来弹奏一曲？”
“可我听说此女弹奏之前，只要求客人能在文采之上折服与她。万一……”这名书生的意思是，万一他们一时失手，没有胜过这名青楼女子，那日后传出去，名声岂不是毁于一旦？
“你怕什么，咱们这里有宋解元在，你还担心咱们被难倒吗？”
“对啊。”
宋书恒也是高傲的点点头，他自幼便是饱读诗书，父亲是户部侍郎，爷爷也是朝中元老，一家人都是饱受熏陶，区区一个青楼女子怎么可能难得过他。
没过多久，只见远处幽暗处突然点亮了一盏红烛，映照出屏风只有一道纤细苗条的身姿。
“诸位恩客都是未来前途无量的国家栋梁，饱读诗书，如今赏脸小女子，让小女子为各位献上一曲本无不可。可小女子早已立下规矩，不可轻破，还望各位恩客见谅。”
声音婉转甜腻，勾人心魄，却不感庸俗低媚，反而是透露着一种别致的感觉，令人心痒难耐。
“无妨无妨，有什么难题尽管出来。”一名性急的书生听到声音，急忙想在这里表现一番，顺带独占美人，就算没办法一亲芳泽，能听一曲琴音，成就一段佳话也无不可。
“本来小女子惯于让恩客提诗一首，不过诸位人数实在过多，若是一首一首听来，未免耗时过多，不如小女子出一个对联，各位能对上者，便可由小女子亲自为其弹奏一曲。”
“好。”宋书恒直接点头。
对他来说，这楼里的众书生都不过是酒囊饭袋，谁人能和自己比拟？
“小女子的上联是：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
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
“好，好联，妙不可言，姑娘果然是有一颗妙心。”在场众人都是赞不绝口，品评此句的妙处，并细思自己是否能对上此句。
就在此时，宋书恒急忙对道：
“红花缺哀怨，落雨漂流。”
“好！”
“妙不可言。”
听到宋书恒出句，众人都是急忙叫好，眨眼间便对出下联，也不亏是书香门第。
“这位公子果然才思敏捷，若是没有其他人……”
这时候陈仕林突然开口道：
“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
下联一出，满堂喧哗皆无，只有屏风后面的女子愣了些许之后，突然笑道：
“不知这位公子姓名？”
“陈家，陈仕林。”
在场众人都是为之一愣。
陈家？哪个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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