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谥号为秦昭襄王，两个字取得好，符合他老人家生前的功绩。”
相隔着片刻的时间，沉默许久的赢柱这才开口，出声道。
期间还特意把头部低下几分，十分显然，并没有外表那么平静，而是带着相当沉重的心情。
“无论什么时候，祖父他老人家的种种功绩，永远容不得任何人贬低。”
闻言，赢睿重重的一点头，言语间带有一份对祖父的肯定。
可以说，祖父是承上启下的关键人物，重整大秦恢复国力，并为统一天下打下坚实基础。
没有祖父积累的基础，他这一代想横扫六国统一天下，少说也要二十年以上的时间。
“既然你祖父没有遗憾的离去，那么，一定要带着大秦完成东出霸业。”
听闻父亲在今夜里驾崩，自己又卧病不起，赢柱更是把希望全寄托在长子身上。
“一定会的，那是对祖父的承诺，也是我对大秦的承诺。”
看出那一道名为希望的目光，赢睿并没有自称为寡人，再一次说出当时对祖父的承诺。
“那我就放心了，放心了……”
听到这么一句保证，赢柱彻底放下心来，连带的，憔悴的脸上多出格外的笑容。
纵观整个赢氏王族当中，唯有长子赢睿可以挑大梁，其余子弟的资质根本不行，无法面对如今的形势。
所以，第五代君王起到的作用，并不比父亲少多少。
“父亲，你尽管安心养病，剩余的一切交给我处理。”
注意到父亲眉宇间的难受，赢睿明白是什么原因，噩耗和病情的双重折磨，没有再继续逗留下去。
“父亲的眼光一向很准，我大秦，即将再一次东出函谷关。”
目视着那一道离去的身影，赢柱握紧拳头，目光突然变得炯炯有神。
能不能完成最后一步，大秦全看你了，睿儿！
“吩咐下去，命人悉心照料太上王，若有什么闪失则一并治罪。”
不可能看着值得尊敬的父亲不管，走出殿宇的赢睿，朝着王稽交代一声。
“是，请王上放心，臣定会命人尽可能照料好太上王。”
听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的，王稽特意留了个心眼，连忙回答道。
相应的，进一步加重心底里的疑惑，王上和太上王几乎没有往来，按理说应该是平淡居多吧。
“难道，纯属是出于孝道的缘故？”
想到这里，低着头的王稽，忍不住猜测了一下。
“小公子还在金銮殿主殿？”
走在殿宇间的长廊边，自然没有忘记长子的赢睿，一边询问起来。
“回王上，小公子还在金銮殿，守在先王遗体的灵前，包括华阳太后、公子—子傒等人。”
听得新王上一问，王稽迅速拉回刚才的思绪，想了一下才说道。
“………”
对此，赢睿并未再说话，而是往金銮殿主殿的方向走去。
“踏…踏…”
王上没有再发话，王稽不好说些什么，只剩下踏踏的脚步声。
“臣等见过王上。”
“王上……”
当赢睿来到金銮殿，正依礼守灵到天亮的华阳太后，包括赢子傒、芈宸等王室子弟，或者是重要的王亲国戚。
“免礼。”
扫视一眼在场的众人，赢睿挥了一下衣袖示意免礼，并迅速找到正苦苦支撑的小嬴政。
是的，专门前来金銮殿正殿，不为别的，就是带长子回去休息一番。
今天一场犒军下来，政儿已经相当疲惫，加上目前熬到半夜五更，八岁的身体根本撑不住。
“太子一跃成为秦王，地位已经是今非昔比。”
荣升为太后的华阳夫人，不，确切说是华阳太后喃喃自语一声，秀眼里闪过一道可惜了的情绪。
“凭什么，凭什么他会是王上，出身是赢氏王族里最平凡的。”
刚才被迫称呼对方为王上，赢子傒想想都觉得耻辱，一直想不通祖父为什么不传位给自己。
其余王室子弟还好接受一点，结果，偏偏是大哥赢睿继位。
“政儿，先去休息一下，天亮之后还要参与安葬礼仪。”
对于某些跳梁小丑，赢睿没有过多的在意，直径来到长子的跟前。
“政儿是长子，而父亲贵为王上需要处理不少事，政儿想代替父亲为曾祖父守灵，以示孝道。”
尽管不想违背父亲的意思，身上还传来深深的疲惫，小嬴政还是说出自己的想法。
见证过那一场传承遗志，刷新以往的认知，他要从现在开始为父亲分忧，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政儿有如此孝心，很好，方为赢氏子弟的楷模。”
起初是稍微一怔，赢睿接着倒是没有再去提及，缓缓的一道。
随即，一边整理起长子政儿的衣裳，拍了一拍那小肩膀作为鼓励。
“政儿谢过父亲答应方才的请求。”
拥有这么一位明事理，又文武双全的父亲，小嬴政自豪的挺直小腰杆，看上去精神了不少。
“从王上对待小公子的举动来看，很有希望当上太子，而且又是嫡出长子。”
太子果然成了大秦君王，在暗中观察的阳泉君芈宸，思绪不由活跃起来。
“四哥赢稷一脉的后代，以眼前的架势来推测，恐怕会永久的传下去。”
已故的秦昭襄王第六弟，即是四十多岁的高陵君——嬴悝，望着临时继位的侄孙若有所思。
换句话说，四哥赢稷一脉成为正统的绝对嫡系，至于其余支脉的王室子弟，根本没有继承王位的资格。
“当初原本是我继承王位的，都是没赵国从中作梗，可恨。”
通常来说有两代以上，那一脉势必形成主流嫡系，事情过去这么长时间，高陵君赢悝对于赵国多少还是有一点恨意。
“诸位在此守灵，尽显我大秦仁德之道，想必先王在天之灵会看到的。”
朝着华阳太后、赢悝和赢子傒等人看过去，赢睿说了一句再正常不过，也算是慰问一下的客套话。
守灵到规定多固定时辰，大概是天一亮之际，将祖父下葬到处在骊山的寝陵。
“有劳王上前来，这是臣等该做的。”
在大秦君王的面前，按照规定需要一律自称为臣，除非是父子或者祖孙俩。
因此，无论愿不愿意，在场的众人无不是起身一道。
“要是王上真正认我为太后，还能拥有一位王孙，那该有多好。”
目睹之前王上和小公子融洽的画面，华阳太后没由来的，产生一阵晚年般才有的孤寂，即便贵为太后还是孤零零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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