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号当铺，交易台前。
林言闻着手中的茶香，神色中带着一丝迷醉。
他并不喜欢喝酒，反而喜欢喝茶。
曾经不止一次幻想过，当自己成功以后，一人，一壶，一杯，一竹屋，一幽谷，任尘世繁华，不去沾染。
茶味人生，苦涩甘甜共存。
这是林言喜欢的感觉。
目光不时看向大门，林言静静等待。
墙壁所显示的名字只是交易意向，具体客人会什么时候上门，并不确定。
总之，该来的一定会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
半个时辰之后。
大门处有着光芒亮起，继而缓缓打开。
八号当铺以自己的方式，迎接着它的客人。
一男子迈步走进，打量了周围一眼后，视线最终定格在林言的身上。
他略微犹豫，缓步而来。
在男子打量林言的时候，林言也在注视着他。
已至中年杨过，依然有着清逸俊秀的脸庞，剑眉入鬓，凤眼生威。
只不过脸色有些苍白，略显憔悴。
身着并不显贵的粗布衣服，发丝上，已经沾染了这个年纪本不该有的银白。
林言的目光移动，看向杨过的右臂。
那里已经空空如也，衣袖轻轻甩动。
“杨先生是么，请坐。”
林言伸手，脸带微笑，客气说道。
对于“先生”这个称呼，杨过只是眉毛动了动便坦然接受。
这个奇怪中带着诡异的地方，有着太多让他惊讶的东西，一个称呼已经不足以让他在意了。
将早已准备好的热茶推给杨过，林言微笑道：“请用。”
“多谢。”杨过点点头，面无表情。
这是一个看透尘世的人。
仿佛一切都无法让他的内心升起任何的波澜。
在杨过品茶的时候，林言道：“人世就像冲泡的茶，起伏沉浮，磨砺之后，苦涩之后，才有清香甘甜。”
这番话，意有所指。
杨过不是那种初设人世的人，闻言道：“甘甜么……在下并没有尝到。”
林言抿了一口茶水，道：“人总要有耐性，不管等待是多么渺茫，水多么滚烫，只要心中有期待，总能品尝到清醇的茶香。”
听得林言的话，杨过放下茶杯，看了前者一眼：“看来阁下对茶颇有感悟。”
林言轻咳一声，这才说道：“欢迎来到八号当铺，我是这里的老板，林言。”
“这里，可以实现你的任何愿望，只要你能付出足够的代价。”
杨过微微点头，沉默不语。
半响后，杨过看向眼前的茶杯，茶叶在杯中轻轻翻滚，如舞姿曼妙。
“茶对水的思念是苦涩绵长的，在不可预知的日子里，坚守着一个人的信念。”
杨过的话，让林言有些讶异，问道：“现在呢？”
“现在？”杨过苦涩一笑，道：“茶已沉底，光阴已经平凡无奇，日复一日的生活中，只能刻意享受人生从容的宁静。”
“刻意享受？”
林言眉头一挑，点头微笑道：“我明白了，看来杨先生想要打破这种宁静。”
“说吧，你想要什么？”
这一次杨过没有迟疑，直接说道：“告诉我有关她的一切消息，是死是活！”
提到他口中这个人，杨过的眼神中闪过光亮。
原本死气沉沉的面庞，也似乎在此刻有了一丝生气。
林言知道，杨过指的是小龙女。
再次打量了杨过一眼，林言道：“这个问题，你自己好像有了答案？”
杨过沉默了一会，忽然有些激动道：“我不信！”
林言嘴角含笑，向前凑了凑身体，缓声道：“黄蓉所谓的南海神尼，其实是一个骗局。”
听得此话，杨过的目光一凝，继而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原本放松的左拳，亦是紧紧握起。
林言继续道：“十六年前，小龙女自杀了……”
杨过紧咬牙关，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白皙。
他来这里，其实就是想听一句确定的话。
现在，似乎已经得到了答案。
杨过左手有些颤抖的拿起茶杯，刚凑到嘴边，却没有喝。
手掌用力，伴随着咔擦一声脆响，掌心的茶杯应声而碎，茶水撒了一片，染湿了他的衣服。
“打扰了。”杨过起身，面如死灰，想要离开。
这时候，林言摆摆手，示意伊伊重新为杨过换茶。
将一杯新的茶水递到杨过面前，林言微笑道：“来尝尝吧，新的热茶，新的人生，新的希望。”
“小龙女，并没有死。”
“你说什么？！”
听到最后一句话，杨过身体一颤，死死盯着脸带笑容的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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