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山海经》有载，传闻有上古奇兽名为獓狠（AO,YIN)，遁生于幽冥，以食活物为生，最喜欢吃人吸血，喜欢为祸世间，后被上古大能，以阵法囚于蓬莱仙岛之中，终齐日夜不得见也~武安君，小女子说的可对？”
中军营帐内，玉岚看着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云纵，对一位正背手盯着火盆的背影问道。
“阴阳家海纳百川，对术数阴阳之理极为擅长。可没想到竟然还通晓神话志异。”
说话间，背影转身，露出了一张有些苍老，神色平静，面部有着些许疤痕的脸。
而以刚才玉岚的称呼，眼前之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大秦兵神，武安君人屠白起。
“武安君过誉了，我不过是闲暇时喜欢看一些神话逗趣儿罢了。”
玉岚说着，把目光集中到了面前桌子上的斑驳青铜剑身上。
“那这么说……这把剑……”
“云纵十五那年参军，十六成为我的亲兵，于我帐下担任都尉。一日，随我扫平法云城时，遇到一处道观。道观有六丁六甲泥像，又有十殿阎罗壁画，还设有无间地狱轮回之所。普通军卒进入道观便觉心神不宁，进入正殿状若疯魔。可云纵听闻后以为有人以毒捣鬼，带兵前去后，刚刚踏入道观门口，一把残破古剑便从道观正殿之中飞出，插在了他面前……”
听着老人的话语，玉岚脸上一片疑惑：
“残破古剑？”
“没错。此剑没入青石地砖两寸后，所有疯魔士卒全部昏迷，而其他士卒也再无心神不宁之感。可不知为何，所有人都拔不出那残破古剑，唯有云纵，轻而易举拿起……”
“就是这把剑？”
玉岚看了看剑刃上面的缺口，暗暗点头：
“看起来是挺破的。”
“非也。这把剑当时比这还要破一些，但却锋利异常，无物不断。云纵用的趁手，就当做了随身兵器。接着，一次战阵之后，云纵斩敌首级十七，这把剑上的锈迹掉落下了一丝……”
白起没继续说下去，但玉岚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不由自主的问道：
“一丝？”
“一丝。约有头发粗细。”
“也就是说……”
玉岚的目光低垂，看向了这把平平无奇的青铜古剑。
“嗯，你猜的不错。这把剑确实如那山海经记在的獓狠一般汲取人血。汲取的越多就越坚韧锋利。那铜茨一身铜皮铁骨，在这把剑面前想来也跟棉絮一般。”
“那校尉的手……又是怎么回事？”
听到玉岚的问题，白起摇了摇头：
“不知。”
“不知？……”
“他十七岁就去了陷阵营，这几年我与他只见过寥寥数面，他不曾讲，我也未曾问。”
白起似乎有些遗憾，苍老的脸上满是复杂，走到了桌前拿起了这把剑看了看，接着就随手放了下去。
“说说吧，那些人是谁。我看看是何人胆子如此之大，敢在我大秦境内伤我士卒！“
刹那间，玉岚只觉口鼻中盈满了血液的腥气，几欲作呕。
她看了一眼目光平静的老人，罕见的身上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放纵之色，垂手低眉恭敬说道：
“墨家青年一代翘楚高渐离，锻造部大铁锤，庖丁，以及统领班大师。”
“墨家……”
老人沉吟片刻后继续问道：
“你临行之时，东皇可有指示？”
“并无，只有东君焱妃让把此物待武安君到来时，亲自交于您手上。”
玉岚说着，手掌一番，一捆锦帛卷轴出现，交到了白起手上。
白起打开看了两眼后，随手把锦帛扔到了火盆当中。
也不说话，只是盯着昏迷不醒的云纵发起了呆。
许久，忽然老人开口说道：
“你今年多大了？”
玉岚一愣，低眉回道：
“小女子龄及桃李（16~20之间）。”
“桃李？”
白起先是一愣，随后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正襟危坐的玉岚，忽然继续问道：
“可有婚配？”
“……不曾。”
“嗯，我记得……火部长老现为司空杰，对吧？”
“是，正是家师。”
白起忽然露出了一丝笑容：
“那老儿年轻的时候与我比试，被我五招打的吐血，你可知晓？”
玉岚眉头一跳，低首垂眉。
“不知。”
“呵呵呵~”
白起发出了一阵笑声：
“阴阳家之人不禁婚配，你虽被司空杰那老儿钦点为下代大司命，执掌火部。但……终究是女儿家。我且问你，如若我问司空杰那老儿把你要过来，许配给云纵，放弃那火部大司命之位，你可愿意？”
玉岚眉头一跳，火光映射下，脸颊似那四月桃花，红的明艳。
“嗯……”
这时，军帐塌上，云纵慢慢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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