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安城大街上挎着腰刀，带着臂张弩大摇大摆走的人，他们惹不起。
香铺的老板是个精瘦的老头，他看到陈秋后先是慌乱了一下，随后便冷静下来，匆匆从柜台中走出来拱手抱拳看着张小敬：“这位大人，我这是小本生意，一下子赶走了这么多客人，店会经营不下去啊！您看，我和你们的张主……”
话还没有说完，后面的话就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发现，张小敬根本没把目光放在他身上，而是一直盯着柜台里面的伙计。
这是找伙计的。
香铺的老板看到后，立刻闭嘴退到一边，伙计死不死和他有什么关系？
没了一个伙计，再招一个新的就是。
而那位伙计，早就知道张小敬是来找他的，在他进香铺之前，就看到张小敬了。
张小敬刚刚从香铺离开，就又找上了他，肯定没好事。
但他没有躲，就那么默默地看着张小敬走进香铺，看着他，香铺的老板理智的躲在一边，他知道，自己这次是躲不过去了。
没有说话，他想看看张小敬要说什么。
忽地！
张小敬高大的身体单膝跪在地上，一手扶着腰刀，一手按在地上：“九门提督服不良人张小敬，请您赴死。”
死……
张小敬说出来这个死字，伙计猛地颤抖了一下，香铺的老板瞪大了眼睛，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这一刻，他想杀了自己的伙计。
马格吉，所有的生意都在别人的监控之下，谁能受得了这个？
而且还都是是违法生意。
伙计苦笑看着张小敬：“张大哥，你先起来说话。”
张小敬站起来，伙计询问道：“为什么要我去死？”
“有人想在长安捣乱，扰乱整个长安，我要把那些人抓住。”
“为什么是我？”
“你和我关系最好。”
“必须死？”
“我不知道，但死的几率很大。”
“我死了，那些人能抓住吗？”
“能！一定能！我发誓！”
“你说我死的几率很大，有多大？”
“八成会死！”
“我不想死。”
“我知道，但只能是你，我和你最熟！”
“我死了，我老娘怎么办？”
“我养，她就是我的亲娘。”
“你这……我还没给我娘留下个孙子呢，张小敬，我特么上错你船了！”
张小敬无言以对，他只能默默地站着，即便伙计不想死，也必须是他，张小敬要保护其他的暗桩。
“算了，就这么着吧。”
伙计似乎认命了，从柜台里走出来，看着呆若木鸡的香铺老板：“老头，以后别冒险做杀头的生意了，安安分分的多好。”
“……”
香铺的老板想哭，麻麦皮，在你这么一个暗桩眼皮底下，我特么还能有以后吗？
“好了，我去死了。”
伙计恼怒的看着张小敬，“张小敬，前面带路！”
燕赵悲歌多壮士，八百里秦川的男儿也是顶天立地的汉子，现在的他们依旧秉持着流淌在他们血液中的一诺千金，慷慨赴死，只是性格中的一点，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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