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人坐了那个位置，心是会变的！

“从才学是他们两个，那从其它角度看呢？”听到此处，李世民好奇道。

“但是，按大唐礼法，吴王李恪非皇后所生，身份不够尊崇，不适合继承大统，其它十殿下也是如此，所以，依臣之见，当考虑濮王李泰。”

言论储位的立废，乃是为臣大忌，今日，袁天罡竟是侃侃而谈，他自己说起来倒没觉得什么，倒是吓得李世民身后的小太监直冒冷汗。

“天师，我朝向来有立嫡长子为储的礼法，你怎么就直接忽略了常山王李承乾？”闻言，李世民面露不解道。

袁天罡行礼，随后解释道：“按理确实当立常山王李承乾殿下为储君，然，李承乾殿下不幸染有脚疾，……”

袁天罡没有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有时候，为臣之道当点到即止，他相信李世民能明白他的意思。

李世民点头，面露沉思之色，过了许久，他对身旁的小太监道：“高原，你替朕送送天师。”

“嗻~”

高原出声，袁天罡行拜礼，接着两人在李世民的注视下缓缓离开，走出了金銮殿。

“高原，你觉得袁天师这人怎么样？”待高原返回，李世民侧脸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陛下，恕奴才愚钝，不知您所问何处？”高原躬着腰嗲声道。

“不拘束，单说你的看法？”李世民拍着龙椅道。

“料事如神，才华横溢，是一个经天纬地之才。”说到此处，高原语气微顿，紧接着继续道：“然而，性格惫懒，缺乏进取心，像个浪子。”

李世民点头，高原说的确实都是事实，才华，这从袁天罡辅佐他登上这至尊宝位便可看出，至于性格，也确实很懒散。

“你说他有没有可能夺帝位？”突然，李世民眯着眼睛冷冷的问道。

砰噔！

李世民话音未落，高原瞬间跪地，身体颤抖，半晌不敢抬头。

“狗奴才，你怎么也学他！”见状，李世民扯着高原的衣服喝斥道。

“陛下，您还是别问奴才了。”高原作哭状道。

“说不说？”李世明瞪了高原一眼，冷冷出声。

“说……说！”

看着李世冷漠的眼神，高原战战兢兢开口：“以这些年袁天师的表现来看，他并非一个贪恋权势富贵的人，当不敢行这大逆之事。”

“是吗？”李世民不置可否，过了一会，他质问道：“难道你不觉得他太过于完美了吗？”

“一个人立于世，当有所追求，要么追求名利，要么追求财富，亦或者像个江湖人，追求武功天下第一，但不论是哪一种，总归是有所追求。”

“他学富五车，事事能够未卜先知，才华可谓不输兴周八百年之姜子牙，旺汉四百年之张之房，如此人物，他就真的如此淡泊名利？真的如此的超脱物外？”李世明似自语，又像是在询问高原。

“哈哈哈!”

李世民话落，金銮殿上传出一阵轻笑声，寻声看去，高原正在打着兰花指掩嘴发笑，当真娘态十足。

“狗奴才，你笑什么。”李世民瞪眼道。

“陛下，奴才发笑，那是因为陛下您似乎忽略了一些事。”高原强憋着笑道。

“朕忽略了什么？”李世民不解。

“您忽略了袁天师并非没有任何爱好，您难道忘记了，当初他可是接受了您赏赐的一百美眷和一百坛上等的女儿红，为此，他还亲自进宫谢恩呢。”高原笑着道。

“好酒贪杯，沉湎美色？”李世民皱眉看向高原。

“可不是吗？”高原道。

李世民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说下去，他一边眼神闪烁的念叨着濮王李泰的名字，一步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后宫方向走去。

高原见状，暗自松了一口气，蹑手蹑脚的跟了上去。

…

从皇宫出来，袁天罡直奔府邸，在走到挂着天师府三个大字牌匾的府邸时，他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在刘长卿几人关怀的陪同下进了天师府。

阖上府门，进到客厅，刘长卿给袁天罡倒了一杯早已煮好的热茶。

“阁主，这么冷，又走了那么远的路，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递过茶，刘长卿道。

闻言，袁天罡笑着接过，随后喘着粗气将茶喝完。

“阁主，皇帝深夜召您进去所为何事？”接过茶杯，一面容俊美的书生问道。

这人名为杜牧，位居通天阁天罡第九，所修功法是以为降龙十八掌为核心的刚猛武功，他看似是袁天罡家臣，实则是保护袁天罡安全的强者。

“也没什么，就是感觉自己离死不远了，想要探探我的底，如果我有异心，就在死前除掉我。”袁天罡冷笑道。

“混蛋，如果不是阁主一路辅佐他，哪还有他的逍遥日子。”

“在登上至尊宝位前，一个袁弟叫得热乎，真登上至尊宝位了，兄弟妻妾玩得倒是火热不说，还一个劲的想要害死阁主，人心淡泊令人心寒，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辅佐他。”

刘长卿气愤的为袁天罡鸣不平。

“这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人啊，一旦坐上了那个位置，心是会变的，换个人一样如此。”袁天罡由衷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