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问心

在许浑收拾残局时，韦庄闷闷不乐的带着雏雕出现在袁天罡面前。

“小庄，谁又招惹你啦，这么不高兴？”袁天罡摸着韦庄的脑袋笑着调侃。

“师傅，二十八哥的轻功太好了，我的武当梯云纵根本没法比啊，你这也太偏心了吧。”韦庄扯着袁天罡的袖子道。

闻言，袁天罡一怔，他没想到小韦庄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一旁，许浑暗自抹汗，这种话，想来整个通天阁也只有阁主最宠爱的小弟子才敢说吧。

蹲下身，袁天罡直视韦庄双眼，语重心长道：“小庄，你们每个人擅长的领域不同，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无法简单相比，若真要比出一个强弱来，当你真正感悟出太极真谛时，这漫漫江湖，能和你一战的人唯有六个。”

“是师兄和师姐吗？”

韦庄眨着眼睛问，六个，他似乎就有五个师兄和一个师姐。

“嗯！”袁天罡点头，道：“就是他们，除他们之外，江湖再无你的敌手。”

“师傅，可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感悟出太极真谛呢？”韦庄又道。

大家生活在一起，师兄师姐的绝代风采他已见过，他天罡末尾，若非他最敬仰的师傅说他将来能够和师兄师姐比肩，他是绝对不相信的。

看着韦庄那期翼的眼神，袁天罡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的点向韦庄的小心脏，道：“你何时能感悟太极真谛，这你得问问它。”

“问心吗？”韦庄低头呢喃，小小的脑袋，开始思索师傅的话语。

一旁，许浑见师徒两人交谈完，指着不远处的陆龟蒙恭敬道：“阁主，除了他，其它人都收拾干净了！”

袁天罡抬头，在迎上陆龟蒙的视线后，他站起身来，缓缓走到陆龟蒙的面前。

“陆先生，我还是那句话，陨铁对你而言是祸非福，还请你相赠于我。”

陆龟蒙看着眼前的青衫少年，许久无语，随后仰天大笑起来。

“先生所笑为何？”袁天罡问道。

“我为何而笑，以阁主的智力会不知？”陆龟蒙讥讽道，在说这话时，他特意在阁主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先生多虑了！”袁天罡摇头，他自然知道陆龟蒙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陆龟蒙回身看着破败的铁匠铺感慨道：“我没有多虑，我陆龟蒙一生，因陨铁纵横江湖，到头来，也将因陨铁而死。”

在得知袁天罡的惊天身份后，他就没想过今天能够活着离开这里，因为，他始终相信，只有死人才能绝对的保守秘密。

“陆先生，我家阁主一言九鼎，他既说你多虑了，那你便是多虑了。”许浑语气坚定道。

陆龟蒙看了许浑一眼，没有说话，江湖人有江湖人的骄傲，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蝠王甘心屈于人下，而这个人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权臣。

袁天罡长叹了一口气，道：“先生多虑，那是先生错想了一件事。”

“哦？”陆龟蒙诧异的看向袁天罡，道：“我错想了一件事？”

“自然！”

“是什么？”

“先生认为我是皇帝的人！”袁天罡神色淡然道。

此言一出，陆龟蒙眉头缩成一团，一双老眼更是死死的盯着袁天罡，似乎想要看出袁天罡话的真假。

然而，袁天罡就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幽谷，他始终无法得到答案。

“难道不是吗？”反正是死，既然看不出，陆龟蒙索性开口询问。

“自然不是。”袁天罡道：“若我是皇帝的人，怎么可能自创通天阁。”

看着眼前的少年，陆龟蒙半晌无语，因为他觉得这事太荒唐了，荒唐得让人无法相信。

他是帝都最耀眼的少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掌控着无数人的生死，是狗皇帝曾经最倚重的谋臣，并一举帮助狗皇帝登上至尊宝座。

然而，如今他却自称不是狗皇帝的人，他不想相信，但却有些相信，因为，以狗皇帝的性格，他绝不可能让少年拥有像通天阁这种具有毁灭性力量的势力。

“话已至此，先生若相信袁某的为人，那便将陨铁给袁某人，之前承诺依旧，若不信，那便早些离开帝都，帝都风云将起，实非先生久留之地。”

耳旁，响起少年柔和的声音，等陆龟蒙回过神来时，少年早已远处，身旁，只剩下四具冰冷的尸体。

站在原地，想着少年的话语，陆龟蒙心中生起一丝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