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阁。
光线不甚明亮，显得人影绰绰。
在这样的环境里，一群死士似乎更自在些。
夏清心里默默计时。
“主子，到齐了。”奴一行礼道。
“十息，效率不错，”夏清扫视一眼，一共三十七人，最大的只有二十出头的模样，“你们是我兄长自小培养的？”
“是！”奴一道。
“平时做些什么？”
“常侍回宫、出宫之时，七人接应，剩下的日夜换休，保护主子。”
“杀人吗？”夏清问题似乎很多。
奴一昨夜见夏清叫出他的名字，还以为夏恽跟夏清说过，现在看来不是这样？
心里疑惑，回答速度却没慢。
“回主子，若无人威胁到主子安全，我们不露面，不出手。”
难怪原主一直不知道家里有这么一群人，太浪费了！
夏清心里叹了一声，面上不动声色，“你们一直跟着我？应该知道梵音是谁吧？”
“主子想让我们知道，我们就知道，主子不想让我们知道，我们就不知道。”奴一恭敬道。
“我信，因为我大哥也不知道梵音是谁，证明你们没有泄露，”夏清顿了顿，“以后你们都姓夏。”
奴一一愣，连忙跪下，“谢主子！”
“谢主子！”其他人也跪得齐整。
死士从被丢弃那一刻，就注定要忘掉姓名忘掉自己，能被赐姓，是最大的荣耀。
“我有事要你们去做，”夏清道，“七人继续护送我兄长，十人保护梵音安全，十三人去各州，买下酒楼茶馆，从来往客人里搜集情报。”
“钱财我供应，其他的我一概不管，赚了钱也随你们用，亏了钱我担着，我的要求是保密，以及消息五天一送，紧急消息立刻送出，”夏清道，“夏一，带剩下的人，留在洛阳一口香酒楼，负责整理归纳。”
“主子的意思我明白了，”夏一出声，“但五天一送……若经手他人，情报或许会泄露，若我们自己送，最远的州郡，快马加鞭也要十天左右。”
“没信鸽？”夏清皱眉。
“信鸽？”夏一实诚道，“回主子，没有，属下也从没听说过。”
这时代没信鸽？
夏清翻看了商城，发现还真有训好的信鸽出售。
100积分一批，共一百只，附赠竹哨。
在兑换前，可以分批，大致设定一个往返行程，之后如果想送到其他地方，就要自己驯养了。
从并州到洛阳往返的，从凉州到洛阳往返……
最后，设定自己的气息和竹哨。
夏清又花50积分，换了一本训鸽手册扔过去，“这是养鸽、训鸽的方法，自己下去誊抄，人手一份，第一批信鸽我提供，但之后就得你们自己训了，哪怕你们自己实在学不会，也得给我找信得过的养鸽人。”
夏一接住，看着那古朴书页上的水墨鸽子图案，一阵头疼。
他们可是死士，又是经商又是养鸟的，真的好吗？
“是！”
“别觉得麻烦，”夏清提醒道，“有了信鸽，别人十天能收到的消息，我们至多三天就能收到，多出的七天时间，足以做好很多准备。”
“属下明白了！”夏一认真道。
夏清又刻意去了一趟后面厢房，把鸽子放出，带几人去分鸽子、认鸽子，忙活了半天。
“五爷！”刘德急切的声音喊道，“咱的人跟何咸吵起来了！”
一群死士唰的起身。
“继续认你们的鸽子，”夏清交代一声，又解释道，“人手不够，你们也只能累点了，以后自己找帮手，自己扩展，只有一点，要像你们一样，让我信得过。”
一群人郑重点头，又继续对着鸽子大眼瞪小眼。
夏清刚出门，就看到刘德一脸急色。
“五爷……”
“整天咋咋呼呼的，就不能让我省心点？”夏清说完，也觉得自己脾气见涨，语气放缓了些，“人呢？”
“在门口，”刘德主动推起轮椅，“那何咸今日登门，说是奉大将军之命，来给咱们送兵、送军备，把咱大门都堵了不说，还冷言冷语的……”
“何咸，哪根葱？”夏清问道。
“哪……不是葱，”刘德连忙道，“是大将军何进的独子……”
难怪敢登夏府闹事……
这几天，夏清大致理清了十常侍跟何进的情况。
十常侍更得帝宠，能干涉政事，何进有个皇后靠山，有兵权。
皇帝出面，何进铁定斗不过十常侍，皇后来了都不好使，但私底下，就难分胜负了。
临近府门，隐约能听到一个嚣张的公鸭嗓。
“夏将军不会还没睡醒吧？我就说了，行军打仗这事，他不行的，还是每天坐着轿子，去街上溜达两圈……”
史阿不知什么时候到的，不满喝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大门口，一个年轻人穿盔带甲，却没一丝英武之气，反倒如市井流氓一般，“呵——！一个无名小卒，也敢来管爷爷的事？我什么意思？”
史阿握紧剑柄，觉得自己之前太误会夏清了。
如今看来，夏五爷是多么有风度。
哪像眼前这人，他看见就想削！
何咸哈哈大笑，“我的意思是，残废就在洛阳好好待着，做什么将军？战场上刀剑……”
主辱臣死！
史阿谨记师父教诲，咬牙拔剑。
却有一个东西比他更快，嘭一下，狠狠地砸到何咸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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