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盗匪的根源

袁昊的事，其实也不怪袁隗隐忍，因为这件事影响已经很大了，是根本压不住的。

袁隗虽然撇清了袁家和袁昊的关系，并且希望朝廷重罚袁昊等人，做出了一大堆的让步，但朝中的阉宦却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袁家，一番恶斗之后，最后灵帝下旨，要袁隗闭门思过，半年不得上朝，若袁家再出什么事情，绝不轻饶。

而另外一方面，因刘牧平贼有功，升刘牧为平北将军。

若是寻常人，和袁家作对的话，很容易被人归类到阉宦一党之中去，而刘牧虽然这样做了，却几乎没有多少文人士大夫这么想，因为袁昊的罪行证据确凿，无法抵赖。刘牧在文人士大夫的眼中，不仅仅没有减分，反而还得了一个不畏权贵的形象。

洛阳的风雨，难吹到雁门。

洛阳那边的人如何争斗，刘牧不怎么关心，他在雁门肃清了全部的盗匪之后，本来是打算直接领取奖励的，可是后来发现，五原郡那边的盗匪竟然死灰复燃，又多了几家盗匪。刘牧不得已只好提兵前往五原郡继续剿匪。

刘牧不是第一个在边关剿匪的人，汉朝立国以来，边境一直都不太平。而东汉中叶之后，边境的匪患就成了一个大问题，一时剿灭盗匪倒是容易，可是彻底的根除盗匪的土壤，就没那么容易了，盗匪就如同野草一样，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刘牧和盗匪较量的这些天里，他也逐渐知道了为什么这些盗匪剿不干净了，究其原因的话，一共有两个。

第一个原因就是乱，因为是边境，战乱频繁，所以民风一般都比较剽悍，而且地方的行政多数时候也都是野蛮粗暴，而且严重缺乏教化，再加上汉庭有将罪犯发配到边疆来习惯，让本来就不太平的地方，更加的不太平。

第二个原因则是穷！汉庭的底层百姓生活的很不好，在边境就更是如此。百姓们穷的走投无路，自然就会铤而走险。刘牧麾下的士卒，多数也都是贫苦人出身，家徒四壁，便是一口饱饭都难寻，而跟随刘牧以后，日子才算是逐渐好了起来，而正因为如此，所以他们才对刘牧忠心耿耿，生怕刘牧离开了并州，那么他们的好日子也就都到头了。

对刘牧而言，解决第一个问题不难，管理的混乱，他可以处理。而第二个问题，他就有些犯难了。

如何让老百姓富裕起来，或者说能吃饱饭，不去做盗匪，这可是个大难题。

刘牧首先想到的是土地，因为四个郡的百姓，多数都是农民，不识字，也没有技术。除了当兵以外，就只会种地，可是四郡之中可耕种的土地本就不多，而能耕种的土地，大多数都是被豪强地主们给占据了，拥有自己土地的普通百姓是很少的。这也是百姓贫穷的一大原因之一。

刘牧现在权利虽然不小，但还没大到可以打土豪分田地的地步，不可能将那些豪强地主的土地都收回来发给普通百姓。也就是说，走种地的这条路，是不现实的。

刘牧一边行军，一边就在想这件事。

这一日，刘牧带着大军，进入了云中郡，路过一片丘陵的时候，刘牧忽然停下马来，顾盼四周。

“将军，怎么了？”跟随刘牧的张辽，跟上来问道。

“把向导叫来！”刘牧回身说道，立即就有刘牧的心腹，去叫向导，少时一个中年人来到了刘牧的马前。

“小的见过将军！”那向导伏地而拜，刘牧摆摆手，示意他站起来答话。

“你是本地人？”刘牧问道。

那人道：“回将军，小人是这边的亭长。”

刘牧点头，道：“这一片山峦，可有主人？”

那人听了这话，也四周看看，而后道：“有的，是一家姓崔的富户的。”

刘牧应声道：“那这块土地他卖么？”

那向导听了这话后一愣。刘牧看着问道：“怎么了？”

向导道：“将军扫灭匪患，四方崇敬，若是您想要的东西，相信那崔家必然是愿意双手奉上的。”

刘牧摇头，道：“那我岂不是成了强抢人土地的人了，若他愿意出卖，我便按照市价买了，若他不愿，我也不强求。”

“这……”那向导面露莫名。而后终还是忍不住道：“将军，恕小人直言，这块土地周围都是荒地，寸草不生，便是山上，也只有石头而已，半棵树都没有，将军您买这块土地又有什么用呢？”

刘牧道：“我只问卖不卖，我要它做什么，你们自不必管。”

那向导听闻这话，口上没说，心里吐槽。心说都说这个将军是个有钱的，今天算是见识了，钱多烧的，便是这种破烂荒山也要买去，可是买去能做什么呢，便是拿来埋死人恐怕都挖不动土。

向导这样想的，可是却不敢这样说，便道：“小人立即便去给将军联系！”

那向导匆匆而去，叫崔家的人过来。崔家的人来了之后，见了刘牧，果然就和那向导说的一样，崔家人愿意将这块土地送给刘牧。毕竟对崔家而言，这块土地根本没什么用，有人愿意买那都是求之不得，而若将这土地送给了刘牧，也算抱上了大腿，日后可以大有用处，那是再划算不过了。

刘牧当然不会占这种便宜，用高于市价两成的价格，买了这块土地。

买完了这块土地以后，刘牧再次启程，而看了全程的张辽，纵然精明，也有些看不懂了。因为他虽然不懂做生意，但也知道这废地买来没丝毫用处。

“将军，这土地买来做什么啊？”在行军的途中，张辽终究还是没忍住，问了刘牧这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