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馨诚板着脸，继续问：“你叫什么名字，车哪儿来的？”
男人含糊地答道：“我……同学借给我的。我叫郭灿。”
赵馨诚又问：“哪个同学？”
很明显，男人有些紧张，开始冒汗，不答话了。
雨天楼道光线不好，赵馨诚盯着男人看了会儿，注意到他深陷的眼眶和缩小的瞳孔。
赵馨诚往前一步，贴到那男人身前，仰起头，盯住他的眼睛。
然后又反手握住男人的手腕，他先是看了眼男人手指间的位置。
然后熟练地拨开他的两条胳膊，检查他肘关节的静脉。
那男人很是惊恐，脚在地上蹭了两下，似乎有些不满，但是又不敢反抗。
男人想往屋门的方向钻。
赵馨诚脚底一别，用身体把他顶在了墙上：“别动！”
叶白走上楼梯，蹲下来，掰开男人的脚趾，脚趾缝里的针孔露了出来，“吸毒。”
审讯室里很压抑。
空间狭小，两张桌子，阴暗的环境，探照灯以及身穿着警服的刑警。
很多人会疑惑为什么要布置成这个样子。
那是因为需要营造一种压迫感。
简单来说就是吓人！
心理素质差的人，来到这个地方，面对警察，会下意识的招供。
就算心理素质好的人也多少会受到影响，这来源于一种长期的心理暗示。
让人累积了对警察、对审讯室的恐惧。
我们从小就能从各个方面听到警察局是暴力机关。
无论是从电视剧，从宣传海报，从书籍，从报纸，从口口相传。
一切的一切，其实都是一种不断累加的心理暗示。
你没犯事时或者没进过警察局时，或许觉得无所谓。
但真的当你接触它时，你从小到大几十年来被浸润着的心理暗示和影响将在瞬间击垮你的所有防线。
除了那些老油条或者惯犯或者是非正常人。
对于普通又是第一次犯事的人而言。
审讯室，其实就是他们自己内心最难过的一关。
在镀膜单反玻璃前，叶白和周舒桐在看着审讯室内正在接受审讯的郭灿。
很可惜，郭灿并不属于普通的那一类人。
“白师兄，我没觉得他有什么问题啊，应该就是曹艳茹包养的小白脸吧。”周舒桐认真的看着审讯室内。
赵馨诚从审讯室里走出来，看见了叶白，有些无奈道：“有问题？”
“有问题。”叶白点了点头，“老油条。”
“呵呵，这个我也感觉到了，以前曾吸毒被逮进去过几次，也算是有经验了。”
赵馨诚抽出一根烟点燃，丝毫不顾忌这里禁止吸烟的警示牌，跟周巡那家伙臭味相投。
“叶兄弟，你就这么笃定这郭灿与这个案子有关？”
“目前来看，是的。”叶白点了点头。
“那我们在等等，等他毒瘾犯了，我有的是办法。”
“太慢，不如让我来问问他。”
赵馨诚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我去安排一下，到时候我坐你边上。”
他倒是想看看叶白怎么审问人的。
观察力强，能破案，并不代表他的办案能力强。
办案是分很多步骤的，前期侦查、证据收起、嫌疑人审讯……
很快。
又是一轮新的审讯开始。
只不过审讯的人换了。
叶白坐在桌前，双手交叉，略微地斜靠在椅子上，显得很是放松，特别是脸上温和的表情。
在其一旁的赵馨诚反而正襟危坐，看起来很是严肃，宛如一个不威而怒的狮子。
一时间，叶白没说话。
赵馨诚还在等着叶白询问。
氛围慢慢地诡异安静了下去。
最终，脾气火爆的赵馨诚最先忍不住。
他轻轻咳嗽了一下，示意叶白可以开始了。
但叶白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只是抬起手，将手放在了探照灯的按钮上。
“啪……”
探照灯被关了，
“啪……”
探照灯又开了，
“啪……”
探照灯又关了。
坐在对面的郭灿可不是那么好受。
吸毒的人，总是情绪很容易焦躁不安。
他斜过头去躲避一关一开的灯光，同时喊道：
“警察同志，该说的我都说了，我真的不知道曹艳茹什么事了，是真的……”
“别激动。”
叶白手移动到金属的桌子上，轻轻地敲了敲桌边，声音很脆，带着一股奇怪的韵味。
忽然间，郭灿愣住了。
瞳孔收缩，他脸上的焦躁不安退去。
他笑了。
因为他看见原本坐在自己对面的不在是警察，而是自己的情人曹艳茹。
时间恍惚回到了两天前。
他的房子里面。
曹艳茹正在跟他抱怨着老公徐建国的不是。
曹艳茹道：“钱准备好了，人呢？”
他说道：“我已经联系黄志强了，他说一口价五十万，人立马能解决。”
“要是被警察查到……”
“放心，等你徐建国一死，他的钱不就都是你的了吗？
到时候我们出国，离开华夏……”
“咚！”
叶白的手忽然重重地敲了一下桌子。
“怎回事……”郭灿回过神来，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他的神情还有些不清醒。
赵馨诚看着自己面前刚刚记下的笔记，有些发懵。
就在刚才，叶白和郭灿进行了很流畅地一问一答。
郭灿详细地说出了与曹艳茹合谋杀害徐建国的事情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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