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 蛊师

“痛苦？”

少女沉默片刻，突然大叫，嘶着嗓子，发泄般的大叫，“你懂什么叫痛苦吗？你什么都不懂！没有力量，任人摆布，那才叫痛苦！”

看着少女咆哮的模样，林幽叹息道：“有了力量就不痛苦了吗？人总是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那时才会快乐。”

少女讽刺道：“你怎知道我不快乐？我现在有了力量，可以掌握别人的生死，可以报复世界上所有的人。我很快乐！我能感受到！每当别人的生死掌握在我的手中，每当我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捏死一个人的时候。那种感觉，真是无与伦比的爽快！”

闻言，林幽沉默。须臾，悠悠道：“一个女人狠心的将自己的脸变成这般模样。这本身就是一种痛苦。一种刻骨铭心，一生也无法磨灭的痛苦。而且，这种痛苦还会随着时间越来越强烈。”

“这也许就是她如此偏激的原因。”黄药师道：“任何人看到这张脸恐怕都会觉得厌恶的。久而久之，她也就会对周围的所有人都产生敌意。变得偏激，仇恨所有。”

末了，黄药师叹了口气，道：“杀了她吧。她恐怕是说不出什么东西了。”

“哈哈哈。”少女大笑道：“杀我？你们刚才就应该杀我，却又要和我说这么多的话。”

她的话未完，几道破空声突然响起。

“小心。”黄药师大喝一声，身形一闪，出现在了林幽的身后。他手中玉箫霎时舞动，在空中形成漫天萧影。

只听，“砰、砰、砰、叮”四响，四周忽然有三黑一红的虚影倒飞出去。

待定一看，竟然是四只蜘蛛。三只原是少女脸上用来练功的黑色蜘蛛。另一只红色的却是先前在蜘蛛群中发号施令的帝王蛛。

“这就是你的底牌吗？”黄药师不屑道：“四只蜘蛛？”

林幽动也没动，夺命的剑尖还顶在她的咽喉之上。但少女却毫不在意，轻笑道：“东邪果然厉害，我的蜘蛛跳跃的速度即使比起江湖上擅长轻功的一流好手也要快上一倍以上。你却能够轻易赶上。”

“事实上你的蜘蛛的确很慢。”林幽淡淡道：“话已说的够多，你可以上路了。”

“呜——”

林幽的话未完，变故又生。

只听一声似呜咽，又似勋声的低沉之音传来。少女的脸色忽然大变，她的语气中带着慌乱，疯狂的大叫，“快！杀了我，快杀了我！”

“什么？”林幽一怔，心中万分不解。这样的要求实在让他不得不怔住。

“快点，杀了我！”少女仍在大声叫道，剑尖就抵在她的咽喉处，她拼命的想要往前靠，企图自杀，却无论无可也做不到。她的身体就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术，分毫也动不了。

“这是怎么回事？”林幽不禁问道。

黄药师却忽然沉声道：“恐怕我们真的找错人了。这个女人根本不是蛊师，更不是‘傀儡尸虫’的主人。”

“什么？”林幽一怔，问道：“她若不是蛊师，那是什么？”

黄药师还没开口，有个声音替他回答了林幽的这个问题。

“因为我才是蛊师。”

这是个很好听的声音，里面似乎还带着一丝少女独有的俏皮和天真。这个好听声音的主人也有一个好看的面容。她就站在房顶上，看上去不到二十岁，穿着一身蓝色苗服，梳着俏皮的鞭子，从身后挂在肩上。她双手修长又漂亮，手腕上带着铃铛。此时她正高举双手，轻轻摇动，铃铛随着手腕的晃动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而林幽身前的少女却是突然大叫，发疯一样的大叫，“姐姐。求求你，不要，不要！”

屋顶上的少女看着她，叹息道：“小雅。早就告诉过你，不要擅自行动。你已经破坏了我们的计划，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你这么任性下去了。”

小雅双眼满是绝望，闭上了嘴，站在那里，不言不语。

“你才是蛊师？那她是你什么人？”林幽看着屋顶上的少女，问道。

屋顶上的少女张嘴一笑，发出了银铃般好听的笑声，“你好，我叫做小蛮。那个是我的妹妹，她是个毒师。”

黄药师问道：“‘傀儡尸虫’就是你放的？”

“当然是我。”小蛮笑道：“除了我，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够操纵它们了。”

“看来，你就是正主了。”林幽道：“这么说，只要杀了你。一切就好办了。”

“杀我？”小蛮笑着，点了点头，道：“好啊。”

小雅忽然开口，用乞求的眼神看着林幽，道：“快杀了我，求求你，只要你的剑一动，就能杀了我，这很容.......”

“呲”她的话未完，咽喉的剑便已经已经进入了她的咽喉。

林幽淡淡道：“虽然你的请求很奇怪，不过这样的请求我通常都会都不会拒绝的。”

小雅眼睛闪动着解脱，还有感激。她的身子的慢慢的向下倒了下去。

“嘻嘻。”看着自己妹妹倒了下去，小蛮却突然笑了起来，“妹妹。你实在太天真了。”

小蛮手中的铃铛再次摇动，‘叮叮当当’的声音传遍整个小巷。

蓦然，原本已经倒下的小雅却突然又站了起来，直挺挺的站了起来。

“傀儡尸虫？”林幽惊异道。

“这就是傀儡尸虫。”小蛮笑道：“怎么样，可以令死人都活过来，是不是很神奇？”

“傀儡尸虫不是用独特的香味来控制的吗？”林幽道。

“嘻嘻。”小蛮笑道：“那是以前的尸虫，小雅可是我的亲妹妹，自然要特殊一点。”说着，她叹气道：“可惜你下手太快了，否则的话，还可以试试另外一种蛊。”

小蛮笑着说出这句话，就好像吃饭喝水一样的容易，却让林幽的心中升腾一股寒气。她的亲妹妹死了，却毫不在意，甚至还在遗憾有一种蛊虫没能在自己妹妹的身上实验。

“这是何等的无情，实在难以想象到。”黄药师冷冷道：“对于自己的亲妹妹，竟然当成做实验的对象。”

“难道不该吗？”小蛮噘着嘴，好似真的不明白，“自己身边人自然是机会更多，而且还不容易被察觉。实在是绝佳的实验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