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二十一张

少女抬头，眼中有一丝希翼。

“我有三个方法能解决，需要的时间不同，价格嘛，也不同。”谢清嘿嘿笑着，眯着眼，看着少女盯着他的漆黑眸子，缓缓开口：“第一种，符药。”

“我给你画一种符篆，每日用符篆烧灰和水服下，坚持一月便有好转，五个月便能让左腿恢复知觉，最多一年，业力尽除。这是最慢的，当然，如果中途我实力有所突破，能画出更好的符篆，时间会更短。这个嘛....耗费低，你自己也能做黄纸，只要我给你画符篆就好。”

谢清话刚说完，就看少女噗的一声笑出声来。

少女的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她竟然毫无形象的坐到了椅子上，捧腹大笑。

谢清有些莫名的看着她，他说的可是句句属实啊。

少女笑了足有十几秒，抬起头，喘着气：“我，我还以为，你真有办法，原来，哈哈哈，原来是个骗子。”

谢清脸色一冷，就要质问，却看少女竟然眼里漫出了滴滴晶莹泪水！

“哈哈，我真是傻...我真是傻，竟然还有那么一瞬间，信了你的话...哈。”少女笑着，却是隐隐透着一股绝望：“走！你走！再也别来我这买东西！我还以为你是个正经的道士，没想到，你只是个骗子。”

“你这种方法，我是知道的，可你知道那要多少符篆吗？一年十二个月，就要三百六十五个符篆。你知道一个符篆要多少钱吗？你知道符篆制作有多难吗？”

“我告诉你！一个符篆，只是这镇邪的符篆，就要千元起价！而那种能祛除业力的，更是有钱都难买到的宝贝！你还亲手制作？你知道茅山的道长制作那样的符咒有多少成功率吗？最低级的，也只有百分之五！还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心力！你竟然对我说，我提供黄纸，你画符咒就行？”

“你竟然，你竟然告诉我，你能制作符篆，还能给我一年的量？你若是真有那能耐，那还需要自己出来到我这里买东西？恐怕天下许多富贵人，都要为你挣破头才是，哪轮得到我！”

少女的声音越来越大，而谢清，反倒没有那么生气了。

谢清的眼神，带着一丝怜惜，看着少女眼角的晶莹泪滴从脸颊滑过，不知为什么，心里一痛。

他清楚，为什么少女忽然爆发，怒不可抑。

这是因为，他曾说能治疗腿伤给了少女希望，而少女此刻只觉得自己的希望破灭，难以承受。

可是....谢清真没说谎啊！

“就算！”少女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滴，一脸的嘲弄，但那黑若繁星的眸子，却是水雾弥漫，如冰霜般寒冷：“就算你能保证成功率，我能买的起那符篆？我全部身家都给你，也买不到十张吧？所以....该死的骗子，滚出去！”

少女大喝一声，便扭过头，看也不看谢清一眼。她的肩膀，微微颤抖，谢清隐隐的听得见，她在啜泣。

叹息一声，谢清脸色复杂，最后，只是上前一步，一言不发的拿起桌面上的毛笔，打开墨盒，抽出一张黄纸放到桌案上。

少女背对着谢清，一言不发，看也不看一眼。

谢清只是静静地用毛笔沾上朱砂，吸了口气，闭目调整一番状态，就提笔便画。

只是几个呼吸之后，黄纸上多出了一抹鲜红符印，谢清默默地将墨盒盖好，毛笔重新放到墨盒上，提起剩下的黄纸和少女准备出售的放在一边的朱砂，淡淡开口：“这种符篆，我卖你，只卖二十一张。”

转身就走，空中留下一句：“钱我会放到外面的椅子上，自己去取，别被别人拿去了。”

出了门，谢清将门关好，而少女，却是抱着头，背对着桌面，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她在害怕。

害怕谢清是在骗她。

害怕转头看到的，不是一张祛除业力的符篆。

害怕十几年才见到的希望，化为泡影。

谢清走到门前，拍了拍潘杰的肩膀，微微一笑说道：“留下七千三百八十元整。不要多，不要少，我们这一行，谁也不能欠谁。”

潘杰刚想回话，却忽然看到了谢清一脸的落寞和隐约的惆怅，只是默默点点头，便转身掏出钱包，仔仔细细的数了七千三百八十元，放到了椅子上，便追着谢清小跑了出去。

“我们去干嘛？”潘杰试探的看了一眼谢清脸色，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他清楚，自己的哥们现在心情很不好。

谢清深深地吸了口气，拍了拍潘杰的肩膀，扭头咧嘴一笑。

“去你那小区，斩妖除魔！”

潘杰微微一愣，哈哈大笑起来：“在那之前呢？”

“你丫说好了请我一个月的！”

“走走走，乐斋居走起！”

“我要吃四个菜！”

“老子请你吃一桌八个！”

寿衣店里，那小门之后，昏黄的屋子里，少女忽然放声大哭，成了泪人。哭了许久，她强撑着拐杖，一跳一跳的往门外走。

门开了，谢清已然不在，只有一叠红绿相间的钞票，在椅子上静静地放着。

少女愣愣的看着，良久，直到那叠钞票被微风吹过，险些飞散，她才一瘸一拐的往凳子边上走去，眼里那仿佛恒古不变的冰冷，似乎多了一丝暖意。

一张符篆，在少女的手里，紧紧地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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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烧难受了一晚上，早上起来感觉浑身疼还浑身难受...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