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风雨同舟（4）

第99章：风雨同舟（4）

幽灵般闪进来的人是吴谦，他一见顾一凡，故作震惊地嚷道：“啊呀呀！老同学，咋弄成这个样子？怎么，你和张老板有过节……”顾一凡不屑地白了吴谦一眼，说：“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吴谦，别演戏了！告诉我，到底想干什么？”吴谦沉默不语，突然，放声大哭，道：“老同学，是我对不起你，可这都是张自喻逼的，我不这么做，他就要我的命！”顾一凡略一怔惊，道：“这么说，你也是身不由己？”“对对对！”吴谦打住哭声说：“我欠了他的钱还不上，张自喻要剁我的手，我乞求他饶命，他不知怎么知道我和你是同学，便说：‘想活命很容易，将你的同学顾一凡诱到公司来，保你无事！’我说这不行啊！我和顾一凡情同手足，怎能做王连举出卖他？张自喻见我不答应，拿把刀子逼着说：‘不答应也罢，先宰了你，再杀你的全家！’就这样，我才……才……”顾一凡长叹一声：“原来是这样！”随之提高嗓音说：“他让你骗我的目的何在？”吴谦见顾一凡奔入主题，不禁神情大振，说：“难道老同学还蒙在鼓里？”顾一凡疑惑不解地摇摇头。吴谦向顾一凡身边靠靠，说：“你不是在灵湖救了一个姑娘吗？她叫徐静，是张自喻的仇人，只要你说出她现在藏那儿，张自喻就会放你，我也能脱离危险！”顾一凡故做深沉地说：“我要是不说呢？”吴谦一跃而起，道：“那你和我都没命啦！”顾一凡漫不经心地说：“有那么严重？”吴谦急得双手紧搓，说：“你还不知张自喻的厉害，他上通天，下通地，在舟山跺跺脚，整个城市也得震三震，要灭我们两人，还不像摁死两只跳蚤！老同学，”吴谦满脸乞像：“徐静与你无亲无故，何必因为她而丢弃自己的性命？”顾一凡沉默了。吴谦见有戏可作，进一步说：“老同学，快说出徐静藏的地方吧，说了，我立即叫张自喻放你！”顾一凡看着吴谦，说：“好吧，请先给我松绑！”

吴谦眼珠子转了三转，说：“好好好，总不能叫老同学这么受委屈嘛！”他将顾一凡从暖气管上解下来，但绑在手腕上的绳子并未取掉。顾一凡努努嘴，摇摇手……吴谦陪笑道；“先这么着！先这么着！”顾一凡怒起：“你这么奸心，我们还有啥谈的！”吴谦见顾一凡发了火，忙说：“别误会，别误会，我是怕张老板责怪！”顾一凡道：“那好，叫他张老板来，看我不撕下他的阴囊！”

吴谦一愣，思索大半天，才给顾一凡解去手上的绳子。顾一凡活动活动胳臂，说：“看在老同学面上，我既往不咎以前的事，可要我供出徐静，也得有个条件呀！”吴谦见顾一凡往圈套里走，激动地说：“那当然！那当然！快说，你有什么要求？”顾一凡道：“现在做什么事不都为了钱吗？我要是说出徐静的下落……”吴谦心令神会，道：“那是，那是，老同学开个价吧，我立即请示张老板！”

顾一凡见吴谦一副奴才相，不禁讪笑两声，伸出一个指头。吴谦道：“老同学说的是一万元？”顾一凡摇摇头。“哪么是十万？”吴谦惊异地问。“没有十万元，免谈！”顾一凡这么说着，不再理会吴谦，走到窗户跟前，遥看远处的景色。吴谦见顾一凡开出这么高的价，一时间没了主意，慌忙打手机请示张自喻。张自喻回复：“答应他，只要他说出徐静的下落！”吴谦领了钧旨，即向顾一凡转达。顾一凡说：“那就先将钱拿来，不要支票，只要现金！”吴谦迟疑片刻，锁了大铁门，急去筹措现金。看着吴谦远去的身影，顾一凡骂道：“卑鄙无耻的小人，看我怎么玩死你！”

吴谦拎着十万现金来了，装在一只筒包里，递给顾一凡，说：“老同学，一切都满足你了，该开尊口了吧！”顾一凡不忙，慢慢打开筒包，将十沓现钞挨个儿验毕，说：“老同学毕竟是老同学，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徐静被我藏在乌鼠山、野狼沟、蘑菇洞里，你们快去抓吧。”这么说完，又添上一句：“我什么可都说了，至于抓到抓不到，就与我没有关系了！”

吴谦见顾一凡供出徐静的藏身之地，无比激动，可一听那么多生僻的地理，却又犯愁，寻思半天，说：“哎呀老同学，你说的那些地方怎能找到？还是你来带路吧！”顾一凡道：“不可！不可！我是乌鼠山人，这种不仁不义的事要被发现，老家人还不将我炒着吃了？”吴谦千乞求，万告难，顾一凡才说：“要我带路也行，但只能去咱两个，人多了，必让山民怀疑。那里人不懂王化，见这么多人在山中转悠，以为来夺他们的生计，会拼命的，弄不好，就要搭上身家性命！”

吴谦心中没谱，只好请示张自喻。张自喻想了半天，说：“这小子不会骗咱们吧？”吴谦道：“不会，不会，如果有诈，随时可以处置，他毕竟是咱们手中的一粒棋子，能蹦到那儿去！”张自喻说：“既然这样，你就跟着他，我带人远远随着，如有不测，立即干掉！”

时令已值盛夏，乌鼠山中的草木郁郁葱葱。顾一凡将装满钱的筒包绑在背上，带着吴谦在林荫小道上穿行。吴谦边走边问：“老同学，你可不要辜负我的一片好心，蘑菇洞到底还有多远？”顾一凡说：“穿过这片林子就是！”两人穿过树林，来到一处悬崖边上，顾一凡指指沟底里一孔山洞说：“呶，那就是蘑菇洞！”吴谦勾起身子，顺着顾一凡手指的方向看去，却被顾一凡飞起一脚，踢下山崖……吴谦跌落山崖的响声沉闷而久远，沉闷的响声消失后，山野又恢复了可人的寂静。

处置了吴谦，顾一凡估计张子喻不会很快追上来，便找了个隐蔽地方将十万元埋藏起来，尔后，转弯抹角，向燃灯寺奔去。到了燃灯寺，一打问，才知刘院长搬回省城去了。顾一凡问一个知情者：“去时带没带一个姑娘？”那人摇摇头说：“不清楚！”顾一凡心中没底，赶回乌鼠岭询问娘，但家门挂锁，娘也不知上哪儿了！顾一凡炝急，忙问村人，村人告诉他：“多日不见你娘了，不知去哪儿了！”顾一凡呆若木鸡，心想：难道娘遭了毒手？他不敢多想，急急离开乌鼠岭，向省城赶去，寻找刘院长和徐静。

顾一凡来到省城，径直去了省医院，打问以前的老院长刘一清家住何处。问过的人都说：“他早不在省城住，搬回老家乌鼠山去了！”顾一凡傻了眼，不知如何是好，摸摸身上，钱也没了，后悔埋藏十万元时未拿几张，以支度用。

已是花灯初上的时辰，顾一凡饥饿难忍，便上饮食摊点，拣人家吃剩的食物充了充饥。草草度过一夜，心想这么不是办法，不如先去报案，求助警察帮助。于是，便到驻地派出所报了案。接待他的是个黑大个，黑大个听完顾一凡的叙述，极不耐烦地说：“你这小伙子是否有病？编出怎么离奇的故事，谁会相信？要真是这挡子事，那就拿出证据来。法律讲的是证据，不是信口雌黄，胡说八道！”顾一凡心灰意懒，心想：还有这样不负责任的警察？罢罢罢，我也不和你们说了，自去寻找刘院长和徐静，找到刘院长和徐静，看你们相信不相信……可眼下的首要任务是要吃饱肚子，保存实力。于是，顾一凡又回到初衷，去人力市场找活。但省城找活干的人山人海，顾一凡在人力市场蹲了半天，也没人来雇他，只好在街头转悠。突然，他发现护城河边扔着两片废纸箱，便拿到收购站去卖，没想到卖了五元钱。顾一凡大喜，想道：“有此营生，就饿不死了！”因此，就在省城捡起了废品。

时光一晃就是半年，但顾一凡还是没有找到刘院长和徐静。一天傍晚，他卖完废品，向护城河边的宿地走去，肚子突然痛得厉害，想找个医疗点看看，却怎么也挪不动脚步，后来，便昏迷过去。当顾一凡醒过来时，却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身边还坐着一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