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枯坐五年

并且，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如果能把万藏剑典修炼成功，对他以后的修为也是有着无法估量的益处，而这万藏剑典，推演的虽是剑法，但剑法何尝不包含天地奥义？

“如果能在进阶破虚之前，把《万藏剑典》修炼成功，在这笑傲江湖或许就能立于不败之地了……”

凌九天沉思许久，当即便开始从“巽剑道”修炼起来。

识海中，庞大的神魂之力缓缓运转，沉浸在无穷无尽的变化中，他要做的，就是把巽剑道的所有变化，都推演出来，了然于心。

这是一个浩瀚之极的工程，就像是把亿万个星辰运行的轨迹牢记，错综复杂之极，枯燥之极，极其耗费心血。

幸好，凌九天有着天生的慧根，又是发自内心地要修炼万藏剑典，倒也不觉得枯燥。

就这样，凌九天沉浸在推演之中，浑然不觉时间之流逝，rìrì夜夜盘坐于恪心峰悬崖之畔，不动不摇，不吃不喝，宛如一个泥塑的雕像。

这段时间，思过崖已经是禁地了，没有风清扬的同意谁也不能上来rì子就这样安静地过去，转眼已是过去一年了。

这一天，大雪纷飞，天地一片白茫茫，一大早，风清扬便来到了恪心峰，却见凌九天依旧在修炼，身体被大雪湮灭，都看不见其模样了。

“他一直在修炼？”风清扬诧异道，他这一年来也在闭关，这次是心血来cháo，想来看看凌九天修炼如何，却没想凌九天却似是也在闭关。

“嗯，九天从去年开始，就坐在那里没动过。”宁中则立在风清扬身边，低声解释道。

“去年？这家伙难道一直坐在那里悟道？”风清扬神sè一凝，匆匆来到凌九天身前，果然就发现，凌九天体内气息安静蛰伏，根本就不是在修炼，而是在静静的体悟这什么！

“真是……怎么说呢？”北衡眉头一挑，似是想发怒，不过却又生生按捺下来，苦笑叹息道：“早知如此，这家伙实在是太妖孽了。”

又是一年寒风过，凌九天已静坐在悬崖之畔两年了，却依旧没有一点苏醒的痕迹。

宁中则勤修苦练之余，就会来山巅看一看凌九天，他敏锐发现，凌九天的脸sè变得越来越苍白，两颊也是深陷下去，浓密的长发、胡须已经拖延到了地上，神情枯槁之极。

见到此幕，宁中则也不由为凌九天担心起来，心血消耗过多，对修行可是极为不利的，损伤本元不说，还极容易走火入魔，若如此的话，一身修为就全废了。

在这期间，风清扬，宁中则，岳不群，令狐冲，岳灵珊等人，也都来探望过凌九天，不过看到凌九天一直都在参悟什么，只能摇头叹息。

无可否认，凌九天的资质超凡脱俗，实力也是强横之极，但在所有人看来，他想要把《万藏剑典》修炼成功，希望极其渺茫，而凌九天的行为，则已变成了钻牛角尖，空自浪费自己的时间，吃力不讨好。

渐渐地，整个华山都知道了凌九天在修炼在思过崖悟道的事情，惊叹有之，诧异有之，但更多的却是质疑，没有谁认为他能成功，纯粹把此事当做了一个悲剧看待，一个年纪轻轻的天才，如今却已跟疯子无疑，真是令人扼腕叹息啊。

第三年。

第四年。

第五年的时候，望着枯寂不动的凌九天，宁中则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担忧，打算唤醒凌九天，因为他感觉到，凌九天的生命气息变得微弱之极，甚至快要枯竭，若再这样下去，必死无疑。

“嗯？”就当宁中则准备行动时，猛地发现，凌九天的身体似是动了一下，但是当仔细看去时，却是仍旧是枯寂不动的模样。

“难道是我的幻觉？”就在宁中则疑惑之际，他猛地看到，凌九天睁开了眼睛，眼睛里充满血丝、通红一片、吓人异常。

“九天，你醒了？”宁中则颤声道。

凌九天却没理会他，站起身子，整个人已枯瘦得像个竹竿，脸颊和眼窝更是深深凹陷下去，惨不忍睹。

“呼！”

凌九天开始深呼吸起来，运转内力，顿时，他眼中的血丝飞快消失，周身肌肤皮膜鼓胀起来，干瘪的皱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晶莹光滑如温润玉石的光泽，而他的脸颊，也重新恢复了之前的清俊模样。

只一瞬间，灵柩就判若两人，飘然出尘，神采骏驰，再不复之前的凄惨模样。

“九天，你这几年都在干什么，知不知道吓死我了。”风清扬担忧道。

凌九天一怔，也不多说。骈指为剑，一刺而出。

这一指没有蕴含一丝真元，但落在宁中则眼中，却像是与周围虚空完美融合在一起，空灵飘渺，难以琢磨，仿似自己的任何变化都逃不开这一指的攻击，竟似是陷入绝境之中一样，令人感到无力。

空灵冥冥，如万古云霄，正是“乾剑道”。

不过，风清扬毕竟是江湖上流传的剑圣，这些年来更是把所领悟的剑道淬炼得愈发厉害，隐隐快要触摸到剑意的边缘，面对凌九天轻松一指，怎可能束手就擒？

“来得好！”风清扬大喝一声，同样骈指为剑，在虚空一划，顿时一股浩浩荡荡，堂堂正正的巍峨气息从指尖喷涌而出，一往无前，万夫莫敌，径直朝凌九天迎来的指尖撞去。

凌九天微微一笑，手指一晃，顿时像幻化出了一条大河，波澜壮阔，容纳万物，轻松把风清扬的一击化解于无形之中。

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者莫之能胜——“坎剑道”。

风清扬一招受挫，反而被激发心中的执拗，当即手指连动，堂堂正正的剑势就像，塑造文明，撰写青史的锦绣文章，字字珠玑，光明正大，威势充斥寸寸虚空内，仿似圣者临世，不容侵犯。

凌九天笑了笑，手指再动，“坤剑道”、“兑剑道”、“离剑道”、“震剑道”、“艮剑道”接连使出，无不是一招就击退了风清扬的攻势，剑势绝世无双。

“不打了，不打了。”陈昊跳了开来，大声道：“你真是一个妖孽啊！”

“哈哈哈……”凌九天越笑越大声，声如清越龙吟，彻响在天地之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欢愉、豁达、畅快的味道。

枯坐五年，废寝忘食、呕心沥血、其中种种艰辛凶险，非亲身体会，不足与外人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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