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没了，晚上记得去小酒馆打酒回来。”
听着屋内带着微醺，不太清晰的呼喊声，少年没有理会。
拉着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妹妹径直朝院外走去。
少年名叫程天青。
今年刚满十八岁。
模样长得周正，一米八的大高个，身材看着却很瘦弱。
妹妹程欣同样一脸菜色，蜡黄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明显有些营养不良。
即便穿着厚棉袄也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十六岁的年纪看着比同龄人要稚嫩很多。
虽然女孩身子消瘦，但模样却很漂亮，精致小巧的脸蛋，清澈透亮的眸子，大大的眼睛很是水灵，扎着两个麻花辫更显娇憨。
模样身段绝对是南锣鼓巷数一数二的。
不过她的脸上总是带着一丝愁容，平日里也很难看出喜色。
尤其在面对酒鬼后爸时，整个人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惹对方生气。
只有在程天青身边，才是放松的。
兄妹俩推门走了出去，刺骨的寒风一个劲的往衣服里钻。
两人缩了缩脖子，把衣服又裹紧了些。
现在正处于寒冬，前两天刚下了一场雪。
四合院一片萧条景象，破墙灰瓦上还挂着冰溜子，路上的水渍已经冻结实了，每家每户都挂上了棉门帘子，这会少有人出来走动。
叁大妈刚好出门倒水，看见他俩走来，主动打了声招呼。
“天青，又带小欣收废品啊？”
程天青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便领着妹妹出了院子。
他不想和这些人有过多的交集，更不想掺合他们的破事。
对这个大院的人禽冷暖，他清楚得很，平日都是避而远之。
从不主动搭话。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叁大妈忍不住感慨，一晃程欣都长这么大了，再过两年就可以嫁人了。
想到这，心思又开始活泛起来。
放下棉门帘朝阎埠贵说道：“老阎，咱家老大也要找个对象了，我看小欣这丫头不错，模样没的说，又会干活，肯定会过日子，要不去跟老陈说说这门亲事？”
“咱院里跟老大一边大的可不少，后院的刘家，还有许家都等着说亲呢，咱可得抓紧了。”
叁大妈倒是看上了，阎埠贵却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
“程欣是不错，但你也不看他们家什么情况，就陈建庆那样的，整天游手好闲，就知道喝酒，谁摊上这么个亲家能好？”
“你想老大将来带着这么一大家子拖油瓶？”
叁大妈想想，是这么个理。
程欣虽然是个不错的人选，可偏偏有个酒鬼后爸，这要娶进门了，往后别想有安生日子。
“还是你看得长远，不过咱也要尽早替老大说门亲，这事可耽误不得。”
阎埠贵也有这样的打算，自从贾家找了媳妇，他也跟着着急了。
程天青并不知道两人在背后议论他们，即便知道，也不会多说什么。
这么多年已经习惯被人指指点点了。
程天青自幼丧父。
在他小的时候，母亲为了生存，不得已带着他改嫁。
只是运气不好，嫁了个酒鬼。
喝醉了，对母子俩动辄打骂。
因为这事，街道办上门调解过几回，可一点效果都没有。
就这样过了两年，母亲因为生病最后撒手人寰。
没了庇护，陈建庆对他的态度也愈发不耐烦。
四岁便让他在四九城各个胡同收废品养家。
自己却啥事不干。
至于程欣，这个便宜妹妹是他在医院门口捡到的。
当时人都快冻死了。
因为有心脏病，所以被亲生父母遗弃。
在这个缺衣少粮的年代，这样的情况很常见。
尤其在农村，女儿就是赔钱货，更别说身体还有缺陷。
年仅两岁的小女孩，他也是于心不忍，便带回了家。
起初陈建庆不同意家里多一个赔钱货。
但拗不过程天青坚持。
并且承诺不会麻烦家里。
又看小女孩粉雕玉啄长得可爱，想着将来能卖个好价钱，这才把人留了下来。
可以说程欣是程天青一手养大的，名字也是他取的。
当然，还有个秘密。
程天青是一名穿越者。
但却悲剧的经历了胎中之谜，来到了五十年代的四九城。
还跟这满院的禽兽做了邻居。
那后爸最不是个东西。
成天在家啥也不干，只会喝酒。
程天青从跟着他妈进了这个四合院开始，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好在是活到了成年。
他已经想好了，等攒够了钱，就带着小欣离开这个鬼地方。
上山下乡，去哪不比在这里受罪强。
两人出了巷子就到了交道口南大街。
北边是安定门，东边是东直门，红星轧钢厂就在附近。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灰蒙蒙的建筑。
五十年代初，刚建国，斑斑点点的墙上刷着催人奋进的时代标语。
一排排低矮的电线杆错落两旁。
是这个年代该有的样子。
越往街上走越热闹，卖早点的小摊儿就不少，热气一个劲儿的往上窜。
除此之外，还有赶早起来跑活拉车的，这一片苍蝇馆大车店也是随处可见。
夹杂其中的还有一大片棚户区，乱糟糟的住了不少人，这会乌泱乌泱的往出走人，大多穿着工作服，都赶着上班去。
程天青兄妹俩也开始拿着麻皮袋穿梭在各条街道和巷子里。
早上六点出门，晚上七点抹黑回家。
程天青手里还提着一瓶给陈建庆买的烧刀子。
花了两毛八。
他心里暗恨，每天和小欣收废品卖的钱，吃饭都不够，还要拿出一部分买酒。
没酒喝打人。
喝醉了也会打人。
好在有程天青护着，小欣在这个家没受什么委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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