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惊醒！恐惧！可，恐惧的，又是什么呢？

第十三章：惊醒！恐惧！可，恐惧的，又是什么呢？

会场之中，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祁川身上，等着祁川开口。

主席台上，所有人也同样看向祁川。

发言台上，祁川轻声开口。

“晚上总是睡不着。凡事须得研究，才会明白。”

祁川轻声开口，第一句念完，台下一众官员便听的微微点头。

“这小子的文笔还不错。”

“写的不错，但要真是凭文笔就让我们来学习，还是不够啊。”

“这领导，也不知道想的是啥，每天这么多事，还让我们一起来学写作文来了。”

发言台上，祁川轻轻停顿，抬头环视一圈众人，见他们沉默不语，嘴角微微上扬，继续开口。

“他们——也有给知县打枷过的，也有给绅士掌过嘴的，也有衙役占了他妻子的，也有老子娘被债主逼死的；他们那时候的脸色，全没有昨天这么怕，也没有这么凶。”

这一句说完，众人皱了皱眉头，觉得有些不对。

“这小子的作文，好像有点东西。”

也不过是十八岁的年纪，能写出来这样的东西。

这文字里，并没有多么华丽的辞藻装饰，不过是简单的文字，但这短短几字，就已经蕴含了一些东西。

下方，官员们皱了皱眉头，觉得有些不对，但又说不出来有什么不对。

台上，祁川继续开口。

“最奇怪的是昨天街上的那个女人，打他儿子，嘴里说道，“老子呀！我要咬你几口才出气！”他眼睛却看着我。我出了一惊，遮掩不住；那青面獠牙的一伙人，便都哄笑起来。陈老五赶上前，硬把我拖回家中了。”

读到这的时候，原本下方还有些窃窃私语的人，全都安静下来。

所有人看着祁川，或是眉头轻皱，或是开始思考。

所有人心里，都有了一个想法。

这小子写的这个作文，好像真有点东西。

有些反应快的官员，喜欢联想的，已经察觉到不对了，轻轻推了推旁边坐着的官员。

“这作文写的，是不是有点不对啊。”

一旁，那一名官员转头，皱了皱眉头：“我也听出来有点不对。”

小声嘀咕两句，二人抬头，看了看主席台上的沙瑞金与省委常委。

“估计，这些领导要有动作啊。”

“嗯。”

一个官员点了点头，倒是也没想的太严重。

“估计也就是开个会自查一下。”

“嗯，我觉得也是。”

“毕竟新官上任三把火，也是借着这个机会，敲打敲打咱们。”

“嗯，也是。”

话说完，这些官员点了点头，又看向祁川。

发言台上，祁川继续开口：“拖我回家，家里的人都装作不认识我；他们的脸色，也全同别人一样。进了书房，便反扣上门，宛然是关了一只鸡鸭。这一件事，越教我猜不出底细。”

讲道这，下方官员完全沉默，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主席台上，沙瑞金含笑环视，见所有人都沉默，一句话说不出来，轻笑一声。

这个结果，让沙瑞金十分满意。

“育良同志，你看。”

沙瑞金笑着开口，用下巴轻点一下下方观众席的众人。

“这些人，估计是被戳到痛处了。”

高育良推了推眼镜，同样笑着开口。

“这些干部，许多人一路走来，更多的都是靠着什么？人情世故。”

“但真正为人民做事的干部，光靠人情世故可不行，咱们是为了人民服务的，到了什么位置，就要承担什么位置的责任，而不能光是享受。”

沙瑞金点了点头：“是啊，现在的干部，都要去好地方，好单位，都是享乐心里，以自我为中心。”

“对，没错。”

“有些话，咱们不适合说，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跟他们说出来。”

相视一眼，二人点了点头，一起看向发言台。

祁川的嗓音不大，但却随着祁川的讲述，声音觉得开始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甚至越来越扎尔。

就好像扎在他们心里面的刺，每一句话，都是一根刺。

“凡事总须研究，才会明白。古来时常吃人，我也还记得，可是不甚清楚。”

话说到这的时候，台下的官员干部们听着，已经有些毛骨悚然。

他们看书的时候，总看见被说的面红耳赤，一开始还以为只是夸张的描述。

但现在，他们才知道，这不是夸张，而是切切实实的描述。

下面，有些官员听的汗毛直立，鸡皮疙瘩直接竖起来，只觉得嘴巴到嗓子干涩，微张着嘴，喉结不自觉上下蠕动。

这，还是作文吗？

发言台上，祁川的语气声音，自始至终都没变过，但，他说的话，此时，却好像一道道炸雷。

“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

轰隆！

这话说完，好像一声炸雷一样，在他们耳边瞬间炸开。

这炸雷的威力巨大，仿佛震聋了他们的耳朵！

台下，众人坐在那里，目光灼灼，身上好像是触电一般，浑身发麻。

“书上写着这许多字，佃户说了这许多话，却都笑吟吟的睁着怪眼看我。”

说到这的时候，祁川再度抬头，轻笑一声，随即，说出了那作文上面的最后一句话。

“我也是人，他们，想要吃我了！”

说完之后，这些人仍旧没反应过来，只呆呆地坐在那里，仿佛被抽干了灵魂一般。

直到沙瑞金率先鼓掌。

掌声响起，这才唤醒了他们，一时之间，台下，掌声雷动。

太敢写了！

这已经不是暗讽，而是赤裸裸的，明着讽刺！

吃人！

这两个字，在这些干部心里，一遍遍的回响，声音越来越大，甚至，让他们觉得恐怖！

可是，究竟恐怖什么呢！？

侯亮平张着嘴，甚至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这一次，侯亮平再也说不出来话了。

他本以为，祁川的满分，绝对不可能，回去之后对祁川的高考作文都嗤之以鼻。

但没想到，这次听了之后，才真正被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