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沙瑞金问我李达康怎么样？李达康不怎么样！
吕州市。
招待所。
沙瑞金看着面前的外甥，脸上不加掩饰的笑容，
“云起，你最近在京州，可是风云人物啊！”
“打京都来的检察处长在你手里吃瘪，京州的书记李达康同样被你一顿好怼，当真是了不得！”
瞧着沙瑞金眼角的笑意，与眼神中的调侃，赵云起心中大吃了一惊。
自家这个舅伯果然不简单！
要知道。
跟李达康谈事儿，是发生在李达康的家里的。
可偏偏沙瑞金就是知道了大概，甚至是完整的细节...
难道说，是张树立！？
先前了解剧情的时候，没见这货跟自家舅伯有联络啊。
一看赵云起的表情，沙瑞金就知道这小子肚子里在想啥。
“别猜了，就是张树立。”
“可舅伯，张树立他不是......”
“有问题是吧？是李达康的人是吧？”
沙瑞金端起茶盏，笑吟吟道：“云起你记住，这世上没有什么敌对不敌对的，只有政见不合。”
“至于犯错，那是原则问题，该处理时便处理。”
“所以管他是李家帮还是汉大帮，只要能为我所用，便是好的。”
沙瑞金说的很隐晦，其实他本质的意思和赵瑞龙那句经典话语的意思差不多——哪有那么多贪官，无非就是你们.......
总之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哪怕是在赵云起面前，沙瑞金也不会把话说透。
这不是为了当谜语人，或者说故作高深。
而是事实，就应该如此。
话不说透，让人去悟，便能天然的给自身形成一条护城河。
就好似李达康。
他从未明白的指示丁义珍去做什么，全都是丁义珍自己脑补，自己作死。
而现在沙瑞金跟赵云起也这般说话，只是习惯而已，也不想把某些话说的太直白。
毕竟太难听，太难看......
对于这些，赵云起两世为人，自然明白的透透的。
所以很快他便明白沙瑞金真意。
正想开口说话，沙瑞金却继续说道：“这李达康和高育良不搭，是整个汉东省都知道的事情。”
“所以云起你说说，我是怎么知道你们在李达康家里的谈话内容的？”
赵云起知道，这是沙瑞金给的一个小小的考验。
或许根本算不得考验，更多的是长辈对晚辈的爱护......
赵云起当即进入思索，这件事情，其实很简单。
上午的时候，在李达康书房的除了李达康外，就他与张树立。
自己没往外说过，那就只能是张树立了。
但张树立不可能有机会接触到沙瑞金，而张树立是纪检部门的。
这其中，无非就是季昌明或者高育良向沙瑞金透露了信息。
首先排除高育良高书记。
对于这位高职务的性格，赵云起印象很深刻。
最开始的高育良是清高、自矜的，后来腐朽之后，本性里面的好为人师，善于辩论且还有些刚愎自用。
并且，高育良对于沙瑞金来汉东省就职的事情，其实是失望且愤懑的。
以这位高傲的性子，就算想给李达康上眼药，也不会做的那么直白。
“应该是季昌明季检察长与您沟通过，对吧舅伯？”
“聪明！”
沙瑞金将茶盏放下，当即称赞道：“不愧是赵家麒麟子，头脑转的就是快。”
“别夸了舅伯。”
赵云起摸了摸鼻头，随后苦笑道：
“如今没多少人知道我的背景，不然那侯亮平也不会千里迢迢从京都跑到汉东省来捏我这个‘软柿子’。”
“这是为你好，侯亮平虽然性子急躁了些，但本性是好的。”
沙瑞金站起身来，语重心长道：“有背景固然好，但打铁还需自身硬！”
“这点云起你就做的不错。”
沙瑞金再次竖起大拇指，乐呵呵道：“当初听说《哈利波特》是你写的，我可是吃了好大一惊呢！”
“怎么样，打算什么时候跟你父亲通气啊？”
在沙瑞金看来，赵家这对父子两相处模式，他有些看不懂。
赵蒙生认为好男儿就应该自己闯，赵云起也是大差不差的想法。
按道理来讲，两人应该无话不谈。
但事实是，这对父子都是自己做自己的事情，不到关键时刻，很少沟通。
这便导致，自己或者赵家的几个姑爷想要暗中照顾照顾赵云起，也不敢做的太过。
“舅伯，我调到光明区当区长的事情，就有你的影响吧？”
“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沙瑞金重新坐下，亲自给赵云起斟茶，边道：“汉东省接下来有一场大戏要唱！把你调到汉东省来，主要是舅伯我有点私心。”
什么大戏要唱，说的神神秘秘的，无非不就是赵立春他们那档子事儿。
当然，这话赵云起不会说出口，否则不好解释。
赵云起当即顺着沙瑞金话问道：“什么私心？”
话音入耳，沙瑞金将茶壶放下，笑意盈盈的说道：“其一，是想借接下的事情，让云起你积累些经验，并时刻引以为戒，警醒你自身。”
“那其二呢？”
“这其二嘛......”沙瑞金哈哈大笑道：“你这么能搞经济的好手，舅伯怎么能放过呢？你说是不是。”
说到这里，沙瑞金的言语中满是得意，眼神中甚至带着罕见的狡黠意味。
赵云起苦笑，“舅伯，您可害苦我了。这光明区，整个就一烂摊子......不，应该说京州都差不多烂透了！”
沙瑞金顿时愣住，眼神中带着凝重，“云起你是知道了些什么吗？”
“我能知道什么，无非就是些风言风语罢了。”
赵云起感叹道：“就算没有风言风语，百姓的眼睛也是雪亮的，有些人呐，良心都被狗吃了！”
见赵云起这么说，沙瑞金的神情愈发凝重。
沉思半晌。
沙瑞金道：“云起，问你个问题，请你务必客观公正的回答。”
赵云起点头，“舅伯您问。”
“云起你对你们京州市的李达康书记，有什么看法，畅所欲言。”
对于沙瑞金可能会问的问题，赵云起有所猜测。
果不其然，沙瑞金问的问题，与他猜测的不差。
见赵云起陷入思索，沙瑞金也不催促。
稳重且慎重的赵云起，恰好是他想看见的。
但赵云起的话，出乎他的意料，“以我的看法，李达康不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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