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您真有眼光，这串可是阴沉金丝楠的，我进货时都挑了好久。”
姜渔火把手串拿起来递给这人。
这人拆开包装仔细看，又闻闻，脸上那叫一个满意。
然后把这个揣入兜里，拿着纸笔在本子上一阵写写画画。
随后道：“手背伸出来。”
待姜渔火伸出手背，他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符箓般的白色纸条，往姜渔火手背上一贴，接着一撕，一团黑色的图腾便烙印在了手背上。
接着又从扣带里摸了摸，拿出一张黑色纸条递来。
“这个是摊位号，给你。还有，找零，十块。”
说完，这人便立刻离开了。
姜渔火看着手背贴纸图腾，手中纸条，一阵凌乱风中。
他仔细看这黑色图腾，发现是三条狗追成一个圆。
用手擦了擦，感觉像是印到了皮下，根本擦不掉。
接着又看这黑色纸条，上面绘着鲜红纹路，像是文字又像是画，感觉像是一张奇怪的符纸，根本看不懂，不过四个角上都油印着“拾圆”二字。
这哪里是什么钞票，分明就是火锅店给的劳斯莱斯代金券。
还是得满一百万才能减免十块的那种。
不过，抛开毫无意义的价格来说，这东西还挺精美的，舍不得扔。
“小伙咂，要不要来我这吃碗馄饨，只要一块钱哦。”旁边老板穿着一身青布棉袄，黑色瓜皮帽，肩头搭着白毛巾，揣手笑道。
姜渔火肚子确实有点饿，他苦笑道：“没钱。”
“小伙咂，你这就不实诚了，刚刚才赚了拾圆，还说没钱呐。”
姜渔火一愣，才明白这“代金券”是可以在这夜市各摊用的。
正当他想问两句时，有个人走到摊位前看了起来。
这人倒也奇怪，穿着寿衣，模样清瘦，不过眼睛却炯炯。
“大哥，看中什么了？”一见生意来，姜渔火连忙问道。
这人指着其中一串道：“这什么价。”
“大哥您眼光真不错，这是崖柏素串，只要四十。”
“四十？！”这人听了吓一跳。
旁边馄饨摊老板听了都惊了。
但盯着瞅了下后只是摇头，又去招呼起了客人。
姜渔火咂嘴，也不废话，直接拿起，把包装打开递过去。
“您瞧瞧，油性多足，这味多正。虽然是素串，可不是糊弄人的坡柏。这可是正经山崖上长的料。”
这人接过闻了闻，不禁点头，眼睛里光芒更甚。
“四十太贵，便宜点成吗？”他拿着放手中反复揉搓道。
“大哥，我拿来就不便宜，这最低价了，我摆摊能挣几个钱，对不？”
“成吧，把以物换物。”
这人迟疑了下，咬咬牙，从扣带里掏出个球扔给姜渔火。
不等姜渔火回过神，他就拿着手串走了，很快消失人海。
“卧槽！卧槽！诶诶诶！”姜渔火大声叫了几下，不知所措。
一个初中生，人生头回做生意就遇到这种事，上哪说理去？
旁边馄饨摊老板道：“别叫了，小伙咂。人家不确定买，你就不要拿给人家，这是做生意的规矩。”
姜渔火又是心疼，又哭笑不得：“可他没给我钱啊。”
“除了钱，这里是可以以物换物的。我劝你还是看看手里东西吧，看看值不值。要是值当，那还别说。不值当，下回记得先谈价。”
“嗯……谢谢大哥。”
姜渔火连忙看手里的“球”。
这一看，不禁整个人陷入到了沉思当中去了。
手里的球乒乓球大小，透明，表层反光绚烂。
乍看，像是个肥皂泡，可摸在手里又是软乎乎的，像个橡胶球。
总之，这东西他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感觉像是什么新颖的儿童玩具。
正当他想问馄饨摊老板这是什么的时候，手稍一用力，这东西破了。
啪。
也如骤然破裂的肥皂泡那般，凌空散为无数水雾沉降而下，渗入手中。
紧接着，他只觉手臂里头一阵抽搐发麻，像是被电到似的。
下一刻，大脑就像针扎似的疼，一股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在脑袋里爆开。
记忆中的时代，是民国八年，少年在北方山村之中学习八极拳。
真就是夏练三伏，冬练三九。
日复一日磨炼后，又与师兄弟互相打架，拆招。
直到村子遭了灾，男人离开家乡，投身军伍。
之后在军中，在战场上，后来又去剿匪，和其他军人打，和鬼子打，和土匪打，摸爬滚打，生死交错，以至于练就了真正的“杀人技”。
但很可惜，最后一次战斗，死在了袍泽背叛中。
死后不知过了多少年，他来到另一个世界，仍旧在摸爬滚打。
在一遍遍记忆的快速反复播放，渐渐地，他变成了这个男人，记忆中所经历过的各种练武与战斗，也慢慢融入身体。
直至回过神来，后背还隐隐有些被背刺的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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