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了上人闻弦歌而知雅意，一笑道：“你们在‘取余道’中的成就如何姑且不论，若论这手内家功夫成就，可是颇为可观！刚才这位小施主露的一手缩骨功与你刚才所使的得之于尊师独创的‘一拍两散’掌，若无深湛的内功筑基，如何使得出来？”
空空儿道：“上人过奖了。”
雪了上人说：“既是故人高弟，雪了怎敢为难？你们师兄弟若能除了‘取余道’的绝活外，有一门绝艺胜过寺内僧众，即可离去。否则，只好暂时留客，请两位于此少林住上几日了。郭大人，你以为老衲此议如何？”
郭鹰白沉声道：“在这少林，一切自是听上人的。”
雪了上人望向空空儿：“你怎么说？”
空空儿略一踌蹰，道：“我能有什么绝艺胜过贵寺的大和尚？佛家禅宗正法眼藏的内功心法，精湛的少林武艺拳棍功夫，这些方面都是没法儿比的了。不过我有一个学自道家提气远奔的轻身功法，叫‘鹿卢蹻’。我把它改上下旋转为左右旋转，取名叫‘羊角旋’，倒可使出，聊博一笑。”
雪了上人说：“道家‘鹿卢蹻’之名，我也听说过。记得《晋书》在《石季龙载记》上篇写道：‘（戏马）观上安诏书，五色纸，在木凤之口，鹿卢回旋，状若飞翔焉’。想来这功法一定很特别，还请施为，令我等一睹仙家妙术高明。”
空空儿长笑一声，道：“各位看清了。”说话之间也不见他提气作势，但一个人顿旋转着飞离地面，向天空拔高，一如一股旋风般向高空卷去，真的如同扭旋的羊角扶摇盘旋而上。这一旋转拔高，竟有四五丈之高。
空空儿这一施为轻功，雪了向达摩院首座净无明望去，净无明苦笑着摇了一下头，雪了念了声佛，向落下来如一片羽毛似的空空儿道：“施主这旋转而上的轻功，可谓独树一帜。”他本还想说下去，却被另一声佛号打断了，原来是请来讲法的神僧金刚智。
金刚智向空空儿道：“以檀越诺言，若这个寺内有僧众也能施展你这门功夫且强过你，你便肯留下？”
空空儿白眼一翻，傲然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当然如此了。”
金刚智又念声佛，道：“那么，以檀越之见，衲子此时是在这个寺内还是寺外？”
空空儿说：“大师此时当然是在寺内了。”空空儿说至此，一顿道，“大师不愧为智师，下一个提问当是问我大师算不算僧人了。”
金刚智笑道：“善哉善哉，檀越真可谓知衲子者也。”
空空儿振眉一轩，傲然道：“只要在场的不论哪位能在在下这门功夫上胜过，在下都愿留在寺内。金刚智大师，你若能胜过我，也一样。”
金刚智笑道：“衲子只是这样问问而已，檀越既如此说，自有比檀越这门功夫强的人一展身手，可并不是衲子自己。”
空空儿说：“那我倒要领教了。”
雪了上人听金刚智如此说，心中一动，正想发话，空空儿说：“不过话说在前面。只能有一位出来与我比试。若寺内人人都来比，哈，到明天也不是个了局。你们究竟谁出来比，可要商量好了。”
这时，只听一人奋然而出道：“我来比。”
众人看时，竟是那少年通事轧荦山。
轧荦山眼珠一转道：“不过，我有个要求，若这位空空儿兄怕输不答应，那就算我什么都没说，你们再比过。”
空空儿冷然说：“纵你用激将法也没用，你有什么要求只管说，我若不答应就是我输了。”
轧荦山说：“俺这人平时最敬神佛了，因为俺本身就是俺娘向轧荦山神祈祷而生的。若俺与这空空儿兄比之前，能与这位善无畏大师单独相处于佛菩萨前，由他为俺在佛菩萨面前灌顶祝福，哈，俺就能赢定你啦。”
空空儿向善无畏大师看了一眼，善无畏双手合十，低眉垂目，眼观鼻，鼻问心，默诵佛经，一无所示。
空空儿蜡黄的脸也一无表情地说：“若大师愿意，我空空儿自无话可说。”
善无畏道：“善哉，善哉。”
善无畏说完，自是一言不发，转身离众而去，向一间小的佛室走去。
轧荦山满脸是笑地向众人行了个罗圈揖道：“哈，那俺就去求神佛保佑了。”说完快步向善无畏去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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