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玄武山

一柄飞刀，刀头上扎着一张纸条。

——这明显是江湖上飞刀留柬的手法。

来的是哪路人马？飞刀留柬，所为何事？

在院子里的护院武师将来人留下的飞刀留柬取下，交给闻声第一时间冲出来来到院子里的李月圆与张雪娥。

“郑七、项六、曾五、刘三几人已追出去了。”护院武师道，“师一、冯二、海四布置外线第一、第二道防线进行拦截去了。”

“发火箭花号，把外线第一道、第二道防线撒了，让来客去吧。”随后出来的家主李客下令道。

见李月圆与张雪娥不解的眼神，李客道：“既然来客能悄无声息地渗透两道防线，进入院子惊动院里守院武师，他要想走，根本拦不住。给有心人看到我们三道防线护卫，反而不好。”

李月圆应道：“是。”

张雪娥随即从腰中革囊里取出火箭搭射之物，以手中在闻声追出时已迅即取下的一张弩机，向天空射出火箭。

火箭带着啸声冲天而起，至二三十丈高处，呯地一声，开出一朵火红、金黄、绿焰三色与一道银亮的箭形火花在空中，照彻院里诸人，脸上俱是一明。

火箭亮过不久之后，在远隔十里远的夜空中，从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也开出四朵火花来，却是一支蓝焰蛇形箭，在空中扭曲着身子，直往高空中游去而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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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下，四人都看到了飞刀留柬的纸条上的字迹。

字迹甚为工整，书道：

“天下第一房左右敬鉴：

“十年生聚，十年教训。二十年一度的‘双子峰会’将届。特此告知，本期峰会，半年后启。会面之地，玄武山。具体时、地，届时自知。”

纸条后面落款：“玄武故人知名不具”。

看到飞刀留柬纸条内容，李客明显松了一口气。

他甚至还露出一缕笑容，击了下自己额头，道：“我差点忘了这茬事儿了。”

李客望向傅先生傅明义与李月圆张雪娥，道：“原来，二十年一度的‘双子峰会’，时间到了。”

他解释道：“这是我们‘天下第一房’与‘皇天’的百年之约，每隔二十年，双方派出一个人来作代表，通过比武、会讲等诸项比试，协商双方新的二十年内行动立场，以便统一行事。”

看着神情不解、如坠五里雾里的李月圆与张雪娥，李客补充介绍道：“双方是指我们陇西院系的‘天下第一房’与他‘敦煌’系的‘皇天’。当年，太子爷被封陇西郡王，齐王元吉公被封敦煌郡公。当年事发之后，两房各逃出一人，后建立了我们‘第一房’与他们‘皇天’。”

“现在看来，他们也潜伏发展，已到‘玄武山’了。”

李客看向李月圆：“这事，你通过渠道，发往洛阳吧。算来时间，十二郎到洛阳时，正好可以收到我们传讯了。”

李月圆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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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州，玄武县，玄武山。

玄武山在县东二里，传说这山里曾出过龙骨。

《九州要记》云：玄武山，一名赤雀山，一名宜君山。山有鹿尾入贡。又《华阳国志》云：玄武山一名三隅，在县东二里。其山六屈三起，山出龙骨。当地人，又把玄武山，叫做三堆山，因为有三座山峰。其实有两座山峰，实际是连成一体，就是一座山，只是从一个方向望去，是一座蛇山，从另一个角度看去，则是一座龟山。山呈龟蛇交缠之状，却正是玄武的法象。玄武山，由此得名。人们登山，只见左山蜿蜒如蛇，右山形状似龟，犬牙交错，六曲三起，而又紧相连接。在此玄武山下有一溪围绕，名唤东溪，山水相依，倒也风景如画。

然而，这是白天景物，到了晚上，山峰幽黑，岩石嶒嶝，怪松奇柏，如黑暗中作势欲攫的怒鹰猛虎，或者舞着八臂的神魔，另有一番森严气势。玄武山上有寺庙，人称玄武庙，但若干年后，其庙却是以乾昌寺而闻名。曾经，杜甫入川，曾来玄武山的寺庙，留下一诗叫《题玄武禅师屋壁》。壁画画玄武山山林风光，草石林泉古木虬卧，云气弥漫，气势雄浑诡谲奇丽。夜中举炬观画，但觉壁上笔画如龙蛇乱走，气象万千，若千万神魔于虚空中相斗，一笔一画，都有天人迁想之异。

这一日，玄武寺里一间主殿，却供着一尊挥剑而怒目圆睁的披甲金刚神主。

神主座前，排成一排十二张高座，上面坐着十二位气象威严的戴着各种鬼神面具的黑盔黑衣人物，俨如黑暗中十二尊神人。

十二尊神人，分别开口，说着各自所司范围内的事务，所说内容，若教外人听后，心惊胆战，气血不稳，因为内容太以惊耸骇人。

“本座已沟通深渊恶魔魔主，他们会在我们举事时，满足能够给他们十座城市的血食，他们可以临这个世界一次。十座城市的民众将成为恶魔的血食而不被追究，只有战争，兴起战争才可以不被人关注到。作为交换条件，深渊魔主答应可以在我们需要时，通过召唤之阵召唤魔主来临，可以助我们一支恶魔军团，投入战争一昼夜。动用召唤之阵，需要五百头牛，五百头猪，一千匹羊。这羊，须是‘两脚羊’，其中要三百三十三个临产孕妇，三百三十三个十二岁以下男童，三百三十三个九岁以下女童，再加一个年龄在九十九岁以上的男人，得是属鸡的，这个作为主祭血食，不可或缺。”

“这个代价有些大，关键是那些深渊恶魔，一旦被放出在这个世界上，恐怕我们无法控制，弄得不好遭到反噬，那就成巨祸了。”

“没有代价不是我们不能承受的，关键是能达到效果。”

“计都星君与罗?星君两神煞，我们可以招致用以对敌。”

“张果撰《张果星宗》，其十五《罗喉总论》曰：“若人身命二宫随之，更在庙旺之宫，可为雄锐贵品之格，主人特达慷慨，性不受触；若陷没与火、土、勃同宫，多主刑暴屠沽之流……此星性急，宿怨交仇，不能兴义，能作妖孽，生血光斩截，招塞热瘴气。”“于同书《计都总论》，张果又说：‘计都常与罗喉相对，号天尾，含畜毒恶，主风痨血气灾咎。逆行于天，逢日月则蚀。’”

“今年流年，比肩用事，岁伤日干，计都星照命，又犯丧门五鬼，灾杀作抄。夫计都者，阴晦之星也，其象犹如乱丝而无头，变异无常。大运逢之，多主暗昧之事。”

“然而，张果以神仙身份，与帝室走得那么近。他又是星宗大家，我们在他眼皮底下，能否成事？”

“张果他们，包括现身的没有现身的，共有八位散仙，列上八洞之列。只要肯花出代价，也不是没有可以对付他们八仙之人。因为八仙的仙法，并不是不可战胜的。或许可以从象雄与逻些城，或者向再远些的大食人与波斯人等异族，可经借助他们的神异力量，来克制八仙。我听异族人说过，有来自异位面的神，以及时间之墙，或者宇宙的墨水……花出的代价是我们的信仰……信仰，是我们所支付得起的，因为我们唯一的信仰，就是复仇……”

“阿德门，你呢？灵魂之尊。”

“我可以在你们进攻帝宫时，以灵魂秘法令帝宫的侍卫放弃抵挡，为你们打开宫门，就如当年，我们吃亏在守卫玄武门的常何，被秦王府的人所收买。”

那个叫“阿德门”的，发音有些怪异，不知怎的，坐在离“阿德门”最远的一尊“神人”，向那个“阿德门”以他的神通用力嗅一下气息，就发现这个“阿德门”来自极远的地方，带着海洋的气息，但又不是龙族。

这个叫“阿德门”的，难道是西方世界一个精通灵魂秘法的神通者？

这时，“阿德门”向另一个坐在他身边的“神人”发问：“你也是来自三夷教的？是景教、祅教或者是摩尼教门中人？”

那“神人”傲然道：“吾为拂多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