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玉与唐十戒、中条三雄回到舱中,五人经历了一场恶战后,不但不颓丧,反而如黑夜荒漠中刚分吃了一个旅人后的五条恶狼,狼眼变得更加锐利、明亮起来。这也许可称为喜好喋血的野兽的兽性。如同小饮后的酒鬼,小赢后的赌徒,小战后虽不败不胜但已见着了流血的好斗的猛将,内心都汹涌着一种本性的渴望。
他们渴望早日摆脱这半囚徒的生活、能自由自在地痛痛快快地去杀人放火抢劫、然后是大把大把花金钱、狂赌豪饮,恣情尽性地放荡淫佚,滚打在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绿男红女堆里。
温凉玉指着船舱板壁上刻着的一个符号,向唐十戒说:“看,这就是我说的符号,他们已到了。”
唐十戒望向温凉玉所指的方向,看见了一个吐蕃人的标识符号和一个梵文字母。
温凉玉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唐十戒的眼睛,低声咬着唐十戒耳朵问:“你的援手也已到了不是?”
“是。”唐十戒看着这鬼女人椎子一样亮的眼睛,知道瞒不过她,只好承认。
温凉玉在唐十戒脸上啄了一下以示亲热,笑道:“这下好啦,樊红叶与春姑娘又回来了,樊红叶肯定还得护卫我们。若遇事,有他先为我们拚命。他们斗得两败俱伤时,嘿,到时,你的,我的,加上那些想得到‘中条三雄’的人的势力,还没到锦官城,我们就可杀光他们,扬长而去了。到时,让他们去哭吧。哭他们辛辛苦苦送了一路,临头来不但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要‘赔了夫人又折兵’!把什么琴娘子、春姑娘,都给她来个大卸八块!”
“可是,凌北斗也来了。”唐十戒还是有着他的忧虑,“我在师门时,无论暗器世家的‘暗唐门’唐大嫂创立的暗器唐门高手,还是精于明堂之学的‘明唐’家族,以及峨嵋铁剑门,说起铁伞捕神,都颇为顾忌、敬畏。这个人,可不好对付。”
温凉玉冷冷一笑,道:“斗智不斗力。纵然这凌北斗武功高,遇上‘毒、迷、邪、魔’手段,非武功高强所能抵挡的。”
“何况,我们还有西边、南边来的强援。”
唐十戒问:“那我们现在该准备干什么?”
温凉玉那双眼睛颇为风情地眯了眯,给了唐十戒一个笑,轻声道:“抱我上床睡觉。”
以逸待劳,静以观变。这个西域毒女人,竟似精通我们汉人的兵法。唐十戒心里这样想道。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时候,若不看三峡风景,在这船上航行,睡觉确是最好的休养生息之道。
也许是心情变轻松的缘故,也许是来了兴致,他觉得抱在怀里的温凉玉变得愈发妩媚了。想到在红绡被中“小雪仙”的那股风流浪荡劲儿,唐十戒的心不由像泡在茶里的糖,化了。
他脸上不由露出坏坏的笑来。
船,在浪荡之中,在温柔梦里,要穿过三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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