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天降巨星

张旭与扬州大都督府长史韩虚己、扬州府衙捕头“飞抓”杨大胆、还有张旭自己从长安带出的万骑与宫中侍卫禁军高手三百精兵，连同太仆卿、左武卫大将军王毛仲留给他的高手魏朗月，在海中村到扬州去的必经之路，距海中村三里路外的地方，严阵以待。

与张旭同行的，还有永王李泽父子与他的侍卫。

一道人影从远处急掠而至。

来人是“天南一刀”蓝溪僧。

张旭问：“事情如何？”

蓝溪僧说：“寂然大师回狼山去了。”

“哦，狼山？”张旭扬了扬粗健的眉锋。

蓝溪僧说：“狼山，在扬州东南，海中村西南方向，东临白水荡海边，为雄踞扬子江边的五座小山的总称。这五座山分别叫军山、剑山、狼山、马鞍山与黄泥山。因而，狼山又叫狼五山。狼山之所以叫狼山，是传说山中有白狼出没，因而它还有一名叫白狼山。文人因狼山山石发紫红，以为叫狼山名字不雅，改叫为紫琅山。山上有总章二年所建的寺院‘慈航院’。那寂然大师，便是院内和尚。”

永王李泽略一皱眉，沉吟道：“这寂然，该是百岁高龄了吧？未知这百里之遥，来回奔波，所为何事？”

蓝溪僧说：“因这寂然大师功夫深厚，韩叔子长于轻功，曾追随他入‘海中村’中，当有所知。在下只是遥遥地缀着，追踪他的去向。”

正说话间，另一道人影如烟般飘来。

到了近处，烟儿一晃，人影一定，大家才看清，站在众人之前，正是“幽燕剑客”“蹑云剑”韩叔子。

韩叔子精于“蹑云剑”法，以轻、灵见长，师门轻功心法“蹑云飞”，独步天下。

张旭问：“寂然老僧，夜行百里，到‘海中村’所为何事？”

韩叔子说：“为了某宗盟约。”

“某宗盟约？”永王反问，显然对这用语不满。

韩叔子说：“在下随寂然入村，你知他与何人见面？”

张旭问：“却是何人？”

韩叔子说：“‘大剑师’顾人笑夫妇与‘万里长江堂’总帐房屈仲景。”

张旭皱眉说：“这个顾人笑，闹什么玄虚？他与寂然谈事，什么地方不好谈？约在这荒村僻野？”

韩叔子说：“在这村中相会的，另外还有两个人，一个是东瀛日本国的国师叫什么万渡归一，一个是吐蕃的国师，却是个泥婆罗僧人，法号叫龙婆上师。”

永王李泽闻言，惕然道：“难道，难道这顾人笑竟要仗据长江之利，勾结蕃人造反？”

永王这一说，在场众人俱觉心里一紧，众人手握的刀剑兵器上便逼出一股寒意来，这寒意同时从每个人脊柱升上，令人凛然。

韩叔子一笑道：“这倒不然。他们相遇上，先是争论辩说，后寂然大师说，天机不可测，天威不可测。今日遇上，祸福难卜。不过世上之事，半取决于天，半取决于人。老衲之意，仓促之间，谈辩难见结果，谁也不愿放弃此百年甚至千年难遇之机。若依武林规矩决出高低，势必费时良久，且拳剑无情，有所伤亡。不若以此为环，绕行十里成圆，绕行三周，落后者为败，退出此事。那两个番人也同意此事。他们又商议了细则、善后事宜。然后由寂然大师、大剑师与琴娘子夫妇俩与那两个番人展开了绕行之竞。其绕行是琴娘子先行吐蕃龙婆上师次行大剑师第三日本国师押四，而由寂然殿后。结果是那两个番人输了，依约退去。寂然则回狼山而去，说另有要事要办。——我说他们盟约，是因为他们在争论辩说后，对寂然大师这绕行之法以所握兵器表决盟誓，誓言是有哪一方寒盟，双方共击之。至于他们究竟所为何事，在下就不得而知了。须知，在下虽擅轻功，但在大剑师这样的宗师级人物面前，哪敢托大，靠得太近？最后见他们在海边似是静心等待什么异事发生，四周一切均在他们感知之内，怕再呆下去被发现，就先回来了。”

魏朗月说：“‘海中村’卧虎藏龙，鱼龙潜杂。这满天芦苇荡，海水滩涂，沼泽水草，港汊纵横。地形易守难攻。好在永王殿下派成三崔五进村暗访。成三的好处一是老江湖，江湖成名人物大都认识。二是退出江湖日久，略加易容化装，无人认识。崔五在关中出名，在江东一带，是个陌生面孔，不会招人注目。杨捕头得到的消息，说‘万里堂’七剑在‘海中村’借海上遇难者所携的明珠宝剑设局，诱那两次劫‘万里堂’生意财物的大盗入局。消息张扬出去，保不齐招来其他盗贼，而这也许正是我们查找‘玄铁宝匮’的一个意外途径。”

张旭说：“……”

他说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就被几个人的声音打断了：“看！东天。”

张旭向东望去，只见东边海中村东海天间，原先的黑夜星光灿烂，其中有一片变得明亮起来，霞光云影，都透着明黄，带着平时只有日落日出时才会出现的光辉。在东南方向，有一个浮在空中的扁圆形的似球似环的物体，正徐徐向海中村飘来。

“天外流星！这是传说中的天外流星！王毛仲大将军所说的，竟是真的！”张旭目瞪口呆地看着天上的景象，喃喃说。

“天降巨星，神人现世。这，究竟是福？是祸？”望着东方正徐徐飞来的天上浮球，张旭心里这样估衡。

永王李泽迎着天上飞碟徐来，目中神光四射，喃喃道：“古人诚不我欺。真有天外流星。我李泽有福既得相遇，怎能错过与神人见面之机？”

永王李泽随即向张旭道：“张长史，这天象异常，与国家社稷恐有干系。身当其遇，作臣子的，自应详知其情，以便奏本皇帝，使皇帝察而有识，有利天下之治。而若这天文异象于国有灾，为人臣者，当奋勇向前，消灾弭祸，当用一切手段转祸为福，造福天下。”

张旭闻言，胸一挺说：“微臣虽然痴长若干岁数，遇国家大事，还听决于朝廷。殿下如有所命，微臣当生死不辞，奋勇当先！”

永王李泽向张旭谦逊地一笑：“伯高（张旭之字）先生言重了。小王但觉如遇这等事，当前去查个清楚，以备皇上异日垂询。”

张旭大喜道：“微臣也有此意。既然殿下如此说，这里留下扬州府君大人、杨捕头与魏将军率左军百人，留守这里，盘查来往路人。我当亲率其余两百兵马，护送殿下到那发光之地去！”

永王李泽说：“如此甚好。事不宜迟。若要赶去，得快！”

张旭说：“好，我来亲自御车，送殿下去发光之处！”

张旭随即回头大叫道：“车来！”

张旭登上他那辆特制“云车”，亲自御车，率二百精兵，向发光地方如风卷狂飙般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