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大威德金刚奇相

善无畏长宣一声佛号道：“罪过，罪过，尊者原来心中并无我佛。”

龙尊者冷笑道：“我自七岁起苦修苦行以证佛道，六十多年来未尝得蒙我佛慈悲与语，这小子凭什么就能修成法身佛？这一定是你弄的玄虚！”

善无畏笑道：“来了，来了，原来任何人都一样，说不过，就要动手了。”

龙尊者冷哼一声道：“修行并非只在口头。否则天下成佛者只能是经师了。我密宗讲究三密，身、口、意，而以身、意为高。咱们还是各以身密、意密之心得见真章吧，看谁更得我佛心法正传。”龙尊者说至此，喝道：“善无畏，我现在以我密宗‘阎曼德迦’来会你！”

善无畏笑道：“好，你以大威德本尊佛来会老衲，但大威德本尊佛为我佛护法，系五大护法神之一，修无上瑜伽部。他有九个首，每个首有三目，表能察过去、现在、未来三时。他有‘三十七道品’，其中十七双手中持有各种武器或物品。大威德金刚，又叫能怖金刚与怖畏金刚。我就试试你的道行有多深。老衲也不会什么惊天动地的神法，只持大悲观世音的‘六字大明咒’来会你，你若破得了，你便胜了。”

善无畏随即以他的雄浑低沉而悠远悠扬的声音，似是很近似是很远地循环往复地一遍遍地颂着“六字大明咒”：“唵——嘛——呢——叭——咪——吽——”“唵——嘛——呢——叭——咪——吽——”“唵——嘛——呢——叭——咪——吽——”

轧荦山只觉得善无畏的声音每颂一遍，各不相同，但听在耳中都非常悦耳舒服，仿佛阳光普照春风温煦如浴温汤热气氤氲，而于此温暖中似见到春暖花开，大地浮动着一阵芳香之气，随风飘荡，令人兴思百感，恍恍惚惚，若进入梦游。

这时只听身旁的僧一行低念道：“我佛慈悲，遣奉观音。六字明咒，德被苍生。唵能消除天界生死苦，嘛能消除百天斗争苦，呢除人间生老病死苦，叭能消除畜牲役使苦，咪能消除饿鬼饥渴苦，吽能消除冷热地狱苦。诸佛密乘咒，诸法集精英。众生现祥瑞，灌顶六字明……”

轧荦山只觉眼前紫气氤氲，红光遍地，空中忽然一片湛蓝忽然化为一片金黄若黄金世界，有无数透明而色彩缤纷的大气球在空中飘飘荡荡地悬飘，轻盈如梦，美妙若童趣，令人生种种喜，趋往追逐嬉戏。而人忽似失去了重量，竟与气球同重，也可轻飘飘地飞起。

这时，对面龙尊者忽发出一种低沉而威严愤怒的声音，似狮吼龙吟又若法音金刚之声，轧荦山看到在对面半空中现出一尊奇特的佛像法身来：这尊佛像真的有九个头，每个头长着三只眼睛。中间前面的头呈蓝色，长有水牛角。右方之头从左到右分别为黄色、蓝色、红色，左边的三个头则从中为白色，左为灰色，右为黑色。中间居上的头红色，最顶上的头为黄色。他右边十七只手的拇指、中指、无名指屈，食指和小指伸，手掌向下。左边十七只手结同样的手印，而手掌向上。十七双手中比持有各种武器与物品：张开的象皮，月形刀，人头骨碗，白色花瓶，婆罗门的头，插三凤羽，一根降魔杵，一只盾，弯刀，砍下的人的左腿，短矛，套索，月形斧，弓，刀，人肠子，弓，铃，勾刀，砍下的左臂，棒，墓衣，人骨棒（上端是金刚，下端是人骨头），三叉戟刺在男人身上，法轮，放风的炉，金刚，充满血的人骨，钟，砍断的左臂，矛，三层房，手鼓，一块黑布，扇动着风……这法像有十六条腿，上层踩着八人兽、八飞禽，下层踩着八个面目形象各异的天神一个个似有非常神通。

轧荦山被眼前所见的一切看得目瞪口呆，又兴奋又感神秘与恐怖：他怕自己被一阵风吹走，再也落不下地面，怕对面这九头三眼十六腿三十四手的神佛会对自己不利。这尊神佛只消捻捻手指头，自己就要化为灰烬尘埃了吧？人力，如何与神佛法力相抗？

这时，只听善无畏悠长的声音道：“你以大威德金刚法身来会我，我便请观世音菩萨的马头明王来与你印证佛法。”善无畏说至此，喝道：“疾！”

善无畏这一声“疾”字喝出，坐在善无畏面前怀抱之地的轧荦山只觉天地也为这一声“疾”字而晃了一晃，暗了一暗，随即在半空中现出一尊奇特的显出愤怒之相的佛像来，与龙尊者所幻出的大威德金刚佛像相对：这尊佛像有三个人头三个马头，三个人头，也似大威德金刚一样长着三只眼。居中的头是红色，左边是白色，右边是蓝色，每头还有三张嘴，表示九种神态。三马头在上一层，色为绿色，每一头都似在嘶叫。佛像的身体呈红色，饰以五十人头、人骨的念珠，腰间围着虎皮，六手中，上右手拿着金刚，上左手结恐吓的手印；中间右手拿着三叉头的人骨棒，中间左手拿短矛，下面右手执匕首，左手拿套索。佛像有八条腿，右边四腿曲屈，左边四腿伸着，足下有蛇。在这佛像后面，还有随从佛像，为姊妹护法神形象。

轧荦山诧道：“观世音菩萨不是女的么？怎会这样？”

智藏闻言道：“那是檀越不知我佛诸佛诸菩萨来历。”

轧荦山苦笑道：“轧荦山识字不多，读书更少，对佛门典故更是一无所知，只是刚才蒙善大师慈悲为怀，授了密宗结手印之法与轻功心法，仅此而已。因此，还望小大师不吝赐教。”

智藏道：“观世音菩萨，又叫观音大士，省世字是为了避帝王之讳。观音大士与文殊、普贤、被称为三大士，与大势至菩萨、地藏王菩萨等被称为八菩萨。四金刚八菩萨，为佛国有名神佛。在密宗，观音菩萨化身为马头明王，与大威德金刚一样是本尊佛，马头明王更是密宗的大护法。”

轧荦山点头道：“怪不得这佛相有马头，原来是马头明王。”

智藏道：“观音菩萨有无数化身，其中有女相，那就是你所知道的女观音了，这马头明王也是他的化身之一，即以这马头明王化身，也有好几种，有八头像、六头像的和有翅像等。现在善无畏大师所幻示之像，便是六头像的马头明王。你看这三个头分为红、白、蓝三色，它代表佛的三种心意：快乐、安静和愤怒。三个马头化为绿色，象征降伏天上、地上、地下的妖魔。每个马头都在嘶叫，象征着向一切妖魔宣战。你看，他的右四腿屈着，说明他的方法多样，佛法无边，左四腿伸着，象征自由、智慧，足下有蛇，表示降伏龙王。”

智藏说至此顿了一顿，道：“在天竺国，蛇与龙常常是混用不分的。人们所称龙者，实际即是灵蛇。而你看到那在马头明王后面的姊妹护法神了吗？她又称大红司命主，能定人生死，为马头明王的眷属部属。”

轧荦山说：“如此说来，这大威德金刚这种奇相，也有说法了？”

智藏说：“那是当然，你看他那十六只腿在阎王十六边城上，象征十六空相。其足下踩着八人兽八飞禽，象征着八成就、八自在，下层踩着的八个天神，乃是大梵天、自在天、毗湿奴、因陀罗等八个天竺国婆罗门教印度教神话传说中的八大神祗，象征他此法是与以往教派的世间禅定完全不同的超世法。他那头顶上的水牛角代表死神阎罗，他那中间居上的头红色，模仿罗刹。总之，他的法身也无一不有象征代表意义。他右手这样手势，是作向非天和龙的挑战，左手这样向上，表示给佛与菩萨献饮食。”

轧荦山看着空中大威德金刚的法像，时时在变化，一会儿全身裸体，一会儿则拥着一个美貌装扮若王妃的妇人，心里惊诧不已，但鉴于智藏所言，自知这定是各有象征、代表意义，怕年轻嘴快的智藏会笑话自己，也不敢再问，只是痴看空中两个法身佛像在互较短长，争奇斗胜。

他也心知肚明，这看似幻境，实为龙尊者与善无畏修行的密宗大法的心法印证比试，各以内力真气相抗，其中也含着大风险大危机，若是一个不测善无畏大师不敌身亡，他轧荦山也难免池鱼之殃。

轧荦山不由在心里不住声地念道：佛菩萨保佑，保佑善无畏大师得胜。

轧荦山再看现场，由于龙尊者、犬陀罗与善无畏、金刚智及僧一行、智藏小师父在比拼密宗秘法，神秘功力所在，竟令围住他们的七人所组成的金剑阵一个个如痴似呆，看着空中两大神像相斗，一动不动地作壁上观。暂无生命之忧。而场内其他剑阵，则围住大家正作殊死之战。他所看到的“神拿捕王”郭鹰白与“无影色捕”皇甫摘星他们四人与空空儿、精精儿两师兄弟这一对天下名盗，都是被围杀在剑阵之内，忙得手忙脚乱，落尽下风。远处，南霁云与甲穷呛木、烟青子、铁鸭道人之战，则似已到生死相斗、强存弱亡的关键时刻。牵一发而动全身，现在这场内，只要有哪一个剑阵哪一个战团其中一方获胜，就产生对全局的影响，改写众人生死命运。